峰頂的山林茂盛,不知什麼時候,路越來越窄,天空飄起了小雨。
叢嘉從包里拿出傘,在他們的頭頂撐開:「我的準備齊全吧。」
「行行行,你厲害。」溫琰摸了摸她的頭:「走吧,快到了,趁著雨小,柴還沒被沾濕,快撿一些。」
他帶著叢嘉雪的電話打過來。
「嘉嘉,大抵是收拾好了,但是有件東西,我覺得還是得給你看看。」
她發了張圖片,是一個很小的本子。
「嘉嘉,看了兩頁我就合上了,好像是日記,但看著又不像。」她聲音帶著猶豫:「我可以拍給你,你要是不想我看到的話,過幾天我剛好去溫哥華,可以給你帶過去。」
叢嘉的心停頓了兩秒,像是有什麼不知名的東西在召喚著她,引誘著她。
她緩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心跳逐漸平穩,才說:「沒關係,你給我拍過來吧。」
房間裡昏暗,手機的屏幕光像一簾輕質的帳篷,緩緩地在叢嘉的身邊升起。
有持續的簡訊提示音有些蹣跚。
右腿好像失了力氣,無法控制地向地上倒去。
保鏢連忙將他扶起來。
露台上的視野遼闊,將遠處的景色盡收眼底。
那輛車停在門口,男人給叢嘉開了車門。
林沉緩慢地站起來,注視著遠處,像是回到了好多次解離之後,站在那顆槐樹下的時光。
第67章 第 六十七章
溫哥華的春日似乎也不太溫暖,雪化了後,空氣中總帶著絲涼意。
遇南公館的房子已經在走程序了,叢嘉不在國內,雇了人去收拾整理,因為面積過大,那邊也不確定什麼要留,什麼要帶走,所以還是給叢嘉打了電話。
「叢小姐您之前說東清那種感覺,就像是...狂歡過後的一地狼藉。
蔚藍的大海,險峻的高峰,無邊無際的落日晚霞,這些美景不可否認給她帶來了快樂。但是見過了那樣盛大的風景的夜晚,安靜的夜裡,心卻還是像空了一塊。
沒過多久,溫琰發簡訊說自己快談完了。
叢嘉回過神,提著裙子穿過長廊,路過休息室時,頓了頓腳步。
地上鋪著暗紅色的地毯,踩踏上發不出一絲聲音。
這樣安靜的環境裡,細微的聲音都被無限放大。
叢嘉聽到裡面壓抑的乾嘔聲,流水聲和藥片撞擊著瓶壁的聲音。
「林總,我去給您倒水。」
低沉的男聲響起,幾乎還不等叢嘉反應,門便開了。
叢嘉下意識退了一小步,卻恰巧避開保鏢的健壯身軀,將裡面看得更清楚。
不明不暗的燈光下,男人的雙手撐在洗手台,大口地喘氣,面色發白,嘴唇也沒有一點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