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他輕聲叫她。
「嗯。」雲想閉著眼睛,緊緊抱著他,像是在給他一個心靈寄託,也像是在給自己找一個依靠。
「雲叔叔去世的時候,你是怎麼熬過來的?」他太想知道了。
她得多痛苦,多難捱?
雲維安去世,她才十六歲。
雲想抬眼,窗外風景映入眼帘。她牽強地笑了笑,風輕雲淡道,「硬扛唄。」
程澈光是聽到這三個字都覺得窒息了。
他拉開雲想,狹長深邃的眼眸沉沉地望著她。
雲想指尖落在他的臉龐,少年眼角滑落的淚珠灼傷了她的手背。
雲想瞬間哽咽,心尖顫抖。
愛人會比你先流淚。
以前雲想不懂這句話,現在卻清楚感受著。
「早點認識你就好了。」他嗓音沙啞。
雲想搖頭,「現在也不遲。」
程澈皺著眉,聲音越發的啞,「太遲了。」
他伸手將雲想抱在懷中。
雲想吸了下鼻子,咽下心酸。她的臉埋進他的脖頸,聲音悶悶的,「程澈,謝謝你喜歡我。」
程澈搖頭,該感謝的人從來不是她。
是他。
他謝謝她從不計較自己帶給她的誤解和傷害。
謝謝她總是像個小太陽一樣將任何事兒一笑而過。
謝謝她從不讓他改變,而是自己默默接受,承擔一切……
謝謝她降臨在那個炎熱又枯燥的盛夏,出現在他的世界裡。
都說越懂事的人越是要被辜負,程澈想讓她贏。
程澈從口袋裡拿出一塊巧克力,他剝開包裝紙,遞進她的嘴裡。
他看著她的眼睛,認認真真地糾正她,「不是喜歡,是愛。」
——不是喜歡,是愛。
巧克力的甜和澀在雲想的嘴裡迸發,她靠近他,非要讓他也嘗嘗這巧克力膩人的甜。
他不拒絕,主動吻她。
巧克力的苦澀和她的甜混在一起,他不覺得討厭,只覺得令他著迷。
……
晚上,程梟醒了。因為吸入大量濃煙,呼吸不暢的原因,暫時還不能說話。
他整個人很虛弱,臉和手上都是被樹枝割傷的傷口。
程梟的上級和戰友們接到消息紛紛來看望程梟,病房裡站滿了人,花束和果籃堆滿了病房角落。
他們有人穿著制服,有人穿著便裝。
陸軍總院最不缺穿軍裝的人,可每看到一個穿著軍裝的軍人,都會讓人眼前一亮。
他們脊背挺拔,神采奕奕,真的很標誌。
雲想透過人與人的縫隙看望病床上的程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