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轉眼便到了九月份。
「想想。你們倆去了京都,可不能只報喜不報憂啊。有任何事兒,給我們打電話,好嗎?」
雲想的臥室里,胡楠一邊幫雲想整理衣服,一邊吩咐,「沈城離京都也不遠,高鐵不到四個小時就過去了。不管是多大的事兒,拿不定主意的時候,都要問家長,知不知道?」
雲想乖乖地點著頭,看著胡楠囉嗦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她。
「阿姨,謝謝你。」她聲音小小的。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他們給予了她新的生命。
她將一生感激他們。
胡楠拍拍雲想的後背,嘆著氣,「說什麼謝謝?我和你程叔叔應該的。」
「阿姨,沒什麼是一定應該的。人活在世,誰也不欠誰的。是你們待我好,我都記在心裡。」
胡楠是個感性的人。聽到雲想這樣說,難免紅眼。
離別的氛圍本就不好受,她這麼一搞喲,她更難受啦。
兩個人依偎了一會兒。胡楠便出去收拾要給他們帶的東西了。
雲想看著自己的小房間,心底泛起漣漪。
剛住到這個家的時候小心翼翼,現在是真的把自己融入到這裡了。
這裡到處都是自己和程澈的回憶啊。
窗外跑進來的蝙蝠、碎掉的玻璃,和程澈在書桌上吃飯……她打開抽屜,裡面有程澈買給她未吃完的巧克力。
還有那年音樂節,給程澈投票時留下來的票根……再看客廳,罐頭正趴在地上,十分沮喪著搖著尾巴。
它好似知道他們要離開一樣,格外難過。
雲想沖它招招手,它立刻吐著舌頭跑過來,貼貼她的腿。
雲想蹲了下來,想起第一次見面時的窘迫,又想起它偷吃自己蛋糕時委屈的小模樣,她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它只是一隻狗狗。它只是喜歡她,它又怎麼懂得她為什麼會討厭它呢?它又怎麼知道,那塊樹莓蛋糕對她有多重要呢?
雲想嘆了口氣,她站了起來,打量著這棟房子。
廚房,客廳,那個樓梯口,無一沒有她和程澈的影子閃過。
雲想停在了第一次來程家時和程澈對話的那個位置。
客廳中間,光能照在她的身上,而她剛好仰頭看向台階。
程澈當時就站在那裡,指著她,一臉冷漠又充滿敵意地說他那所謂的「四不許」。
雲想不禁笑了一聲,真是中二死了,臭程澈。
「傻笑什麼呢?」胡楠在廚房問她。
雲想收回思緒,她嘿嘿笑了一聲,指向樓上,「我去看看程澈怎麼還沒下來。」
「好。」胡楠點頭。
雲想「蹬蹬蹬」地上樓。程澈的房間開著門,仿佛在等她來。
罐頭跟在雲想的後面,一人一狗鑽進房間。程澈正在封箱。
雲想輕車熟路地拉開了他書桌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塊巧克力。隨後倚在書桌上,看程澈,「你就帶這麼一丟丟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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