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人的吼聲冷不丁把祁稚嚇了一跳,手一松,磚頭摔在地上碎成了兩半。
她將手裡的蘋果直接朝幾人砸去,拉著段京辭就往外跑:「段京辭跑啊!等什麼呢!」
「等耶穌救命嗎!」
夏日的晚風,街頭的霓虹燈照耀,少女攜與少年在這座城市出逃。
段京辭垂眸望著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手心的濕意讓他有些不適,卻未掙脫。
他在想,怎麼會有那么小的手?
直到藥水浸入傷口帶著刺痛,段京辭才思緒回籠,嘴角抽搐:「嘶!痛!」
「低一下頭。」祁稚手裡拿著棉簽,她凝望著他,注意到他眼裡的疑惑,才不自然地解釋著:「你太高了,我手酸。」
這個角度,段京辭將這張素淨不沾脂粉的小臉盡收眼底。
或許是美人當前,他竟難得順從,低下了頭:「好。」
少年嗓音清冽,帶著若有若無的笑:「祁稚,兩次救命之恩,怎麼還?」
「欠著吧。」祁稚回答,手裡的動作認真細緻:「還有六個蘋果,四個橙子,兩個沒吃完的章魚小丸子!」
「嗤。」段京辭勾了勾唇:「行,老子必以命相抵。」
這句玩笑話,祁稚從未想過會在日後成真。
其實段京辭臉上有舊疤也有新傷,冷白的皮臉龐沾有少許血跡,有一條血痕從脖頸往下延伸渲染了白色的T 恤,薄薄的唇有一塊凝固的血痂。
他垂著眸,不知所想,額前幾縷碎發垂下,顯得孤獨而又冷漠。
祁稚也不想過問,卻想起了同桌說的,他在地下打黑拳的事。
哥們真是人帥往死里造呢...
段京辭不知道祁稚塗藥的時候心裡迴路彎彎繞繞十八彎,只感覺自己的脖子都要累斷了。
終於聽到了少女說道:「好了。」 「藥給你,我回去了。」
段京辭手裡被塞了一大袋藥,他抬眸時,少女走進了小區里,卻又止步不前,她回頭時,眼裡帶著一絲猶豫,欲言又止。
段京辭這才發現,小區的路很黑,路燈都沒開。
他才後知後覺,難道這小姑娘怕黑? 可那條巷子明明也很黑...
段京辭想走進小區大門,餘光卻瞥到了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了小區的對面,他心頭一怔,忘了動作。
風將他身上的衣服吹的鼓了起來,他單手插兜站在原地,拳頭握了又握,聲音磁性地調侃道:「祁同學,怕黑啊?」
「別怕,老子看著你呢。」
祁稚不怕黑,只是對新環境有些不適,順便想提醒他臉上和身上的傷要按時塗藥,儘量不要碰水。
但少年不羈的笑容闖入視線的那一刻,心頭卻忽而刮過了一陣清風,讓她忽然忘了言語。
最後只是淡淡地應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