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清脆的開球聲,伴隨著周圍人的鼓掌起鬨:「蕪湖!厲害啊丞姐!開球就進兩個全色!」
段京辭被拉回現實,溫熱的氣息軟軟的繞著他的耳際,他羽翼般的眼睫輕輕發顫,指腹揉了揉發熱的耳垂才望向球桌。
桌上的球已經打散了,一句客氣的謙虛,丞婷又打進了兩個全色球。
剛剛那個開玩笑的男顧客揚聲倒喝彩:「小姐,我都說了,你趁早認輸吧,你哪裡是丞姐的對手啊!」
他的同伴也笑著搭腔道:「一看就是外地來的,不知天高地厚呢!哈哈哈哈!」
周圍的人笑作一團,祁稚握著杆並沒說話,眉眼上揚地掃了一眼幾人的面孔,指尖卻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球桿,像在數著什麼。
在敲到第四下時,她的身後傳來了一聲冷漠低沉的男聲:「收聲啦撲街?」
這話一出,全場安靜了,而祁稚雖然聽不懂整句話的意思,但從那句耳熟能詳的撲街和段京辭的語氣就能分辨出這句不是什麼好話,而被罵的男顧客的表情也驗證了她的想法。
只見那個胖胖的男人嘴角抽搐了幾下,被當場訓斥面上掛不住,他語氣激動地說道:「你咩意思啊?你話咩人撲街啊?」(你什麼意思啊?你說誰撲街啊?)
「哎哎哎!唔惹句啊!(別惹他啊)」同伴眼尖地認出了眼前年輕的男人是誰,從他進來那會兒就覺得眼熟……
直接臉色大變,伸手攔住了他的朋友:「落過監噶!(坐過監獄的)」
聞言,胖胖的男人瞳孔微睜,有些詫異地打量了兩眼眼前年輕的男人,人看著體體面面,長得也帥,不像啊...
但到底因為這一句話收斂了,而他的同伴也是雙手合十,賠笑道:「唔好意思,唔好意思。」
經過這麼一出,丞婷不由地分了心,杆也打偏了,她確實故意沒有出聲阻止幾人,只想看著祁稚被嘲諷,但卻沒想到段京辭這樣對外界事物淡漠的人會開口維護。
她煩躁地吐出一口氣,挺直了身體,腦袋一歪示意道:「祁小姐,到你了。」
由於打偏了,這球是自由球,
此刻,單色球在袋口的就有一個三號球和五號球,就在所有人都覺得祁稚會就近原則先打這兩個球時,祁稚拿著白色球繞了一圈撞球桌,最後停在了另一邊。
她把白球放在了七號球,那是整個球桌上離袋口最遠的單色球,甚至旁邊還有著雙色球,怎麼看都是給自己上難度的操作。
見者皆議論紛紛,這個球不會打中的,丞婷莫名地不安,對著旁人的言論也只是扯了扯嘴角,但怎麼看笑意都牽強。
偏眸一看,男人面色沉穩,兩瓣薄唇抿在一起沒有一絲弧度,可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卻是熠熠非常。
甚至帶著某種難喻的篤定之意,不經意間還暗流出了一絲情愫,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欣賞與期待...
丞婷心驚。
一聲砰的球體碰撞聲,她猛地回神轉頭,只見那顆七號的球迅速向對角撞去,借著力朝另一個方向彈去,來回對角的碰撞撞散了球桌上的撞球,劍走偏鋒的打法令周圍的觀眾瞠目結舌!
「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