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鋒一轉,她語氣又沉了幾分,甚至語氣裡帶著不屑:「還是你還惦記著那個人!」
祁稚一向討厭母親這樣的趾高氣昂,狗眼看人低。
眼下聽到了母親許露話里對段京辭的看不起。
她也沒有了耐心,只想終結了話題:「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這裡我來收拾!」
可祁稚這樣的態度在許露看來就是默認。
她愈發的生氣,直接握住祁稚的手臂,厲聲質問道:「你又和他搞在一起了是吧?」
「噢!六年了!」
「原來已經六年了!所以他出來了是吧!你這三個星期去了哪裡!到底是去出差還是去找他了!」
「你現在立刻打開手機給我看你的機票!立刻馬上!」
許露的語氣越來越激動,握著肩膀的力度也愈發用力,痛感令祁稚的眉頭微微皺起,她推開了母親的手:「你幹什麼!我都24了!不是4歲!你想這樣約束我到多久!到我死嗎!」
「沒有感情的聯姻能換回什麼!你和祁建國不就是前車之鑑嗎!你喜歡林堯琛,你去嫁啊!你的婚姻不幸福難道也要拉著我陪葬嗎!」
「啪」
一聲乾脆的巴掌聲響徹了安靜的空間。
這巴掌很用力,祁稚整個人被扇得臉歪向了一邊,身體也不穩地往後倒:「嘶!」
手掌心的刺痛讓她無暇臉上的火辣感,側目一看,手掌心刺進了玻璃,血順著手掌紋路滴落在地板上,將玫瑰染得更加詭異艷紅了。
看到女兒手掌心流血,許露的理智回籠了一些,她欲伸出手:「痛不痛!」
祁稚躲開了她的接觸,捂著手掌心的血站了起來,語氣冰冷:「我自己去醫院處理,
而同樣看到血的許露並非因為女兒手掌心扎進玻璃而心軟,語氣冷酷地警告著:「祁稚,正是我的婚姻不幸福!我才看人比你准!林堯琛這個人有什麼不好的!」
「沒有。」
祁稚不想再與她爭執,走回房間拎起了包包,路過她身邊時又停下了腳步:「但是我不喜歡,再好也沒用,我不會接受這樣的包辦婚姻,你操控不了我一輩子的。」
說話之際,祁稚看到了母親眼角的皺紋。
她楞了一下,心裡的火莫名地散了一些,再開口時語氣也沒那麼強硬了,語重心長地說道:「媽,離婚吧。」
「放過自己,放過他吧。」
這是祁稚第一次叫自己離婚,許露強撐的偽裝被硬生生地撕開了一條縫,不甘心的眼淚再次滑落至唇邊,是苦澀的。
祁稚快走出門時,母親固執的聲音再次在身後傳來。
「祁稚,我不會和你父親離婚的。過兩天和林家吃飯,你就算有工作也要給我往後推!」
「我還是那句話!我都是為了你好!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祁稚低垂著腦袋,手掌心的血像斷線的珠子一般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上,而她的雙腳像灌了千斤水銀一般地停在了原地。
半晌,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嘲笑著許露的自以為是,也自嘲著自己出生在這樣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