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補了補口紅,讓自己蒼白的氣色看起來有點血色,對著鏡子勉強地勾出了一個微笑,重築了心理準備才抱著花束走向了510病房。
得到應允後,祁稚緩緩地推開了病房門:「阿姨。」
女人站在窗邊打理著盆栽的花草,聽到人來了,也只是抬眸瞥了一眼,又自顧自地捯飭手上的東西:「坐吧。」
「買的花真好看,別人都說女兒是小棉襖,還真不假!」
祁稚把花放好了,並沒坐下,而是也走到了窗邊:「阿辭也很好。」
提到自家兒子,陳琳那雙不起波動的眼眸終於出現了一絲光亮,那是一種母親對於孩子的驕傲和自豪,她笑了起來:「是啊,我們阿辭很好的。」
可笑著笑著,她好似想到了什麼,微笑的弧度淡了下去,她手上一用力,一根莖斷了,她語氣黯淡了幾分:「可惜了。」
陳琳把斷的部分丟進了垃圾桶里:「他本來可以更好的。」
祁稚說不出話,手掌心卻濕了一片,在來前,她和宋亦婉設想了一萬遍可能出現的場景。
就像宋亦婉所說的,她會不會像電視劇里的惡毒婆婆拿個五百萬出來砸你臉上要你離開段京辭。
祁稚覺得可能性不大,這件事,怎麼想都是她的老母親許露女士做的可能性大。
這套操作很許露。
祁稚不知道此次瞞著段京辭的見面會是怎樣的結果,但是她知道,段京辭的母親並不喜歡她。
細細地打量了幾眼小姑娘,陳琳不可否認,祁稚是漂亮的,今日穿著的駝色大衣更是襯得她氣質絕佳,談吐行事之間都可以看出修養為人。
怪不得能讓阿辭那麼喜歡,甚至為了她,不惜毀了自己的前程。
看著小姑娘緊張互搓在一起的手,陳琳心軟了幾分,就像段京辭說的,她其實並不知情。
陳琳的外套口袋裡還捏著她求的護身符,但想到了自己的兒子,她決心做一個壞人,咬咬牙,還是開了口:「稚稚,你是個好孩子,阿姨不想瞞著你。」
「當年,阿辭是因為你,才傷的人。」
「傷不致死,可是對方一口咬死,致命傷是阿辭下的手。」
女人的話像一個突如其來的炸彈,安靜的病房裡,祁稚只聽到了『炸彈』的一聲轟響,接著,又一聲....直到炸得祁稚腦袋裡那僅存的一絲理智都蕩然無存。
她的心神在這一刻完全失去了平靜,仿佛被一股強大的電流擊中,每一個神經末梢都在震顫著。
半晌,祁稚才終於有了反應,她眼裡寫滿了難以置信,櫻唇微動:「我?」
「因為我?」
陳琳本來不知道實情的,是段京辭出獄的那一年和顧遲之起了爭執,顧遲之氣急之下罵了那句:「你因為護著她,衝動傷了人,人死了,你坐牢,阿姨生病,我來回跑,她呢!她去哪了!」
「她一聲不吭地出國了!」
「你知道嗎!阿姨為了你跪那戶人家門口跪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