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段京辭斂眸,把手機通話摁斷了,他彎腰拾起了玻璃碎片:「沒事,我來收拾,你先去洗澡。」
「真的沒事嗎?」祁稚不放心地走了過來,靠在沙發邊緣。
她聽顧遲之說過,雖然段京辭的母親手術成功,但常年生病已經導致她身體每況日下,根本經不起一點刺激。
難道是今天自己去見她....
見小姑娘站在那沒動,段京辭把玻璃丟進了垃圾桶里,走出紙巾擦拭了地板沾上的一點奶漬,將紙巾揉成團擲進垃圾桶里,才走向前,拉住了她的手:「怎麼那麼涼?」
段京辭搓了搓她的發涼的雙手:「我等會兒有點事,你呢洗完澡乖乖地休息睡覺,好嗎?」
「周六的比賽要去看嗎?」
祁稚點點頭:「去的!」
這麼重要的一刻,我當然要在你身邊。
「好。」段京辭用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她泛紅的眼尾。
兩個人相對無言地凝著對方,愛意和情愫在空氣中流動。
而女人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甚至還沒系穩,領口微微敞開,摩挲著眼尾的指尖不一會兒便輕車熟路地來到...
修長的指尖遊走的路線帶著溫熱的觸感,而後是一陣戰慄,祁稚很想他,卻還保持著理智,只是開口時,聲音已經有些不穩:「段京辭,你不是有事要去忙嗎?」
想到那通電話,段京辭宛若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尾,他眸中的慾火瞬間隕滅,卻還是惡趣味地挑逗了一把:「好,那你乖乖去洗澡吧!」
祁稚拍掉了他的手:「流氓!快去!」
卻在男人走到玄關處拿起大衣時,又不舍地走上前,而玄關處被她丟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已經被男人恢復了原位,她低垂著腦袋,漫無目的地撥弄著浴袍的系帶。
莫名地鼻頭髮酸:「段京辭,你那麼事無巨細,哪天你不在我身邊了,你要我怎麼辦呢?」
聞言,段京辭的動作頓了一下,他直起身來,雙手捧住女人的臉頰,還故意地往中間用力把肉都擠在一起,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漫開了一片玩味的笑意。
祁稚被擠得嘴巴都撅了起來,語氣含糊不清:「幹什麼啊段京辭!」
怕她氣得跳腳,段京辭微微鬆開了手,卻沒離開她的臉頰,他目不轉睛地望著這張令自己朝思暮想那麼多年的容顏,眼神真誠而溫柔,像是要把她的五官和每寸肌膚刻入眼睛裡。
鬼使神差之間,祁稚脫口而出地問道:「段京辭,認識我,你後悔嗎?
他眸光微滯,這些年,他不止一次被問過這個問題。
那滴晶瑩的眼淚落了下來,陷入了段京辭的掌心,這顆心霎時變得滾燙,錐心的悶疼。
到底怎麼了呢……
半晌,段京辭低頭靠近她的鼻尖蹭了蹭,無奈地嘆了口氣,語氣卻是萬分堅定:「祁稚,我不後悔。」
窮極這一生,總會遇到芸芸眾生。
再遇上一個人,
把心擰碎,
方知,愛,彌足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