賒幾匹?夏忱忱抬了抬眉,原來是打著這個主意呢。
雖然前世只和季益蘭做了四年的妯娌,但季益蘭在夏忱忱面前從不加掩飾,因此夏忱忱對她還是了解的。
這說是賒,恐怕她從來就沒打算還過。
「這算什麼事兒,不過是幾匹布罷了。」
季益蘭聽到夏忱忱這麼說,心裡不免一喜,果然是商戶出身,就是上道。
「四弟妹果然是個爽快人,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季益蘭非常感慨地說,「咱們四個妯娌,我倒瞧著和你最對胃口。再說,二爺和四爺可都是庶出。」
季益蘭說完,還朝夏忱忱挑了挑眉。
夏忱忱微微頷首,表示領會了季益蘭的意思,但心底里卻暗笑,這些絲毫不妨礙你坑我。
季益蘭正得意,卻聽到夏忱忱吩咐翡翠:「去拿筆墨來,讓二少夫人寫個憑條。」
「寫,寫憑條?」季益蘭的聲音高亢了起來。
「二少夫人怕是不熟,這是夏家的規矩,便是我們家四少夫人的舅母來了,賒借也是要寫憑條的。」翡翠面不紅心不跳地配合著撒謊。
「二嫂放心,你不比旁人,這憑條別人不會知道的。」夏忱忱衝著季益蘭笑了一下,便對翡翠說,「讓琉璃出去一趟,跟柜上的人打個招呼。」
「既然如此,你我一家子,怎地還要憑條呢?」季益蘭本能地不想寫這個。
「二嫂,這……你若不寫憑條,可就得出銀子買了。」夏忱忱想了想說,「要不,你在我家錢莊借銀子也成,我讓翡翠去說一聲,少算你些利息。」
這有區別嗎?還不如賒布借憑條呢。
「要不四弟妹,你幫著出銀子買了,回頭我還給你銀子?」季益蘭第一次湊夏忱忱這麼近。
「也行。」夏忱忱又扭頭對翡翠說,「去拿筆墨,讓二嫂寫個借條。」
「借條?四弟妹,我們妯娌間還要寫借條?」季益蘭氣得站了起來。
「二嫂,你小心著些。」夏忱忱一臉擔心地盯著季益蘭的肚子。
「我沒事,你便實話實說了吧,這事兒成不成?」季益蘭扶著腰,嘴角都快拉到下巴頜了。
「二嫂,寫個憑條或借條都成啊?你為何就不願意寫呢?」夏忱忱一臉不解地問,之後又恍然大悟道,「莫不是二嫂不會寫字?那要不我寫,你摁個手印?」
「我堂堂尚書府出身,怎能不會寫字?」季益蘭覺得夏忱忱是故意羞辱她。
「二嫂可千萬別惱,我之前聽我爹說,京都出身好的姑娘許多都不識字,不像我們出身不好,需要自己盤帳,所以得識些。」夏忱忱說完,還朝季益蘭行了個半禮,以示歉意。
這讓季益蘭感覺一拳似是打到了棉花上,進退不得。
季益蘭很想抬腳就走,可這樣也太不划算了,好像自己送上門來受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