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看了夏忱忱一眼,才回:「看你的表現,表現得好自然是,可若還是吃裡扒外……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現在就離開韶光院,四少夫人也會給你一個體面。」
也就是說,如果以後還要吃里趴外,那估計就會走得很不體面。
究竟會怎樣不體面,枝兒知道那一定不是自己願意看到的。
可縱然如此,枝兒還是毫不遲疑地回:「奴婢願意罰半年月例銀子。」
現在體面地走,然後呢?
離開韶光院之後的日子,枝兒也不敢想像。
其實在進韶光院之前,枝兒是無所謂的,反正掙的月例銀子也是家人要去了,她頂多也就是能夠買個中意的頭繩。
可來了韶光院之後,真的就不一樣了。
枝兒的月例銀子給了家裡,但打賞的錢還在自己手上呢,這些家裡人是不知道的。
韶光院的人都是各院過來的,因此都不約而同地閉緊了嘴,沒人將打賞的事兒說出去。
「月銀這事兒,你會如何跟家裡人交待?」夏忱忱問。
「就說,就說奴婢做錯了事,被罰了。」枝兒低著頭道。
珍珠見夏忱忱沒別的話問了,便道:「行了,你出去吧。」
等到枝兒離開,夏忱忱便讓珍珠把桌上的玉碗給砸了。
「四少夫人,這玉碗……」珍珠挺捨不得的,這碗不僅僅是玉的,上面還雕了玉梅迎春圖,當時買來可不便宜。
「不砸個好的,怎麼罰她呢?她既然決定跟著咱們了,也不必讓她父母跟著受罪。」夏忱忱點點頭,「砸吧。」
枝兒的父母也是從京都跟著一起過來的,因此她才得了翟氏的信任,指派到了韶光院。
如果將枝兒的事兜了出去,枝兒的父母肯定落不著好。
至於枝兒父母對她好不好,她要怎麼回報,是她自己的事情,只要她沒求過來,夏忱忱便不會參與。
但不能因為自己,去破壞了別人現在的日子。
於是因為碎了一隻上好的玉碗,枝兒被罰了半年的月例銀子。
這在外人聽來是應該的,這麼好的玉碗就那樣給砸了,沒打她只罰了半年的月例算是寬宏大量了。
可只有韶光院的人才知道,這件事情也太匪夷所思了一些。
就枝兒,她連正房的門檻都進不了,怎麼可能砸碎那麼一隻玉碗?
當然,枝兒的確是求著見了四少夫人一面。
但也可以想像,枝兒能見得了四少夫人的身?這玉碗明顯是四少夫人用的,她又如何能砸了這隻玉碗?
有心人知道這件事,便回去報給自己的主子。
但這只不過是一個丫鬟被罰而已,哪個主子閒的願意聽丫鬟的糟心事兒,於是不但沒有賞,反而還被斥責一頓。
這時候,就顯出在韶光院的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