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夫人,不必了,那哪是奴婢能吃得了的。」然嬤嬤立即起身道。
「一碗雪燕罷了,再說了您是母妃身邊的貼身嬤嬤,說起來都是我們的長輩呢。」夏忱忱笑著說。
雖然是在笑,但看在然嬤嬤的眼裡,卻是別有意味。
「四少夫人這話倒叫奴婢惶恐了,奴婢萬不敢當。」然嬤嬤的身子躬得更厲害了。
夏忱忱深深地看瞭然嬤嬤一眼,王妃身邊得用的人,居然如此行事,這老奴只怕是不簡單呢。
「然嬤嬤快別客氣了。」夏忱忱衝著珍珠使了個眼色,「珍珠你就別去了吧,然嬤嬤只怕是不喜歡吃燕窩。」
然嬤嬤:……
誰會不喜歡吃燕窩呢?便是不喜歡,咬著牙梗著脖子也得咽下去,那可是燕窩,還是血燕。
「四少夫人果如傳聞所言,奴婢能伺候四少夫人進京,是奴婢的福氣。」然嬤嬤說道。
「然嬤嬤說笑了,我哪兒敢讓您伺候呢,母妃是請您照顧父王的。」夏忱忱湊近然嬤嬤輕聲道,「您怕是領會錯了母妃的意思了,便是有事,也只有父王能吩咐得了您呢。」
「哦……四少夫人提醒得是,倒是奴婢真箇想岔了。」然嬤嬤臉上沒有一絲尷尬,反而嘆了口氣,「瞧奴婢,真的年紀大了,這說話做事都不大成了。」
「哪兒能呢,您這就說年紀大了,那府里的嬤嬤們都得回去養老了。」夏忱忱說到這兒,看向珍珠,「這話可別傳出去了。」
這是然嬤嬤第一次和夏忱忱接觸,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位四少夫人居然是這個樣子的,滑不溜手的。
從韶光院出來,然嬤嬤不禁陷入了深思。
這四少夫人雖是商賈出身,但眼界卻非尋常女子可比,而且比起別的世家女子,她更多了幾分狡詐與多變。
這樣的人,越發地可不好對付呢。
但是很明顯,王妃要自己跟著,就是為了盯著四少夫人的,並非是為了王爺。
王爺身邊有正道就安排得妥妥貼貼的,哪兒需要旁人伺候。
而且王爺的後院雖然側室不少,近身伺候的人卻不多,更沒有丫鬟和嬤嬤。
然嬤嬤思來想去,都覺得這份差使不好干,到最後不定無功,但卻有過。
回了寧安堂,然嬤嬤伺候翟氏的時候,特意打翻了茶具。
「你這是怎麼了?」翟氏皺了眉。
那茶具是翟氏最喜歡的一套,若是別人,這會兒肯定就要發落了。
「回王妃,也不知怎麼回事,奴婢這幾天總覺得身子酸澀難當。」然嬤嬤一臉憂心地說,「原想忍忍就好了,今日竟……」
然嬤嬤說到這兒,就給翟氏跪下了。
「也罷,找個大夫瞧瞧吧。」翟氏總不能為了茶具,去罰從小跟著自己的人。
「是,奴婢下了值便去找個大夫瞧瞧。」然嬤嬤頗為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