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薛大奶奶的背影,薛四姑娘撇了撇嘴:「娘,那人參還是四嫂孝敬您的吧?她倒是捨不得了。」
「多嘴!」薛夫人一臉頭痛地看著薛四姑娘,「你都是快要出閣的人了,跟嫂子鬧什麼?」
「是她不講道理。」薛四姑娘不服氣地說。
「我自會管教她,這個惡人我來做就行了,我和你爹過世後,你還得靠你幾個嫂子幫你撐著,別得罪她們。」薛夫人嘆了口氣。
這京都人家要麼有錢要麼有權,像自己家這樣什麼都靠一點邊邊,又好像什麼都不靠的,才是最難的。
但再難,日子不還是得過。
薛夫人想了一下,對薛四姑娘道:「我進去看看,你別進來。」
「娘,您不是嫌污穢嗎?」薛四姑娘眨了眨眼睛,「我之前可是聽到了的。」
「世子妃說得對,女子生產,生的是一個家族的未來,沒什麼可污穢的。」薛夫人說道。
便是污穢不也得進嗎,夏世子妃都進去了,都說了那樣的話。
而且家裡這三個兒媳婦,現在唯一能靠得上的,似乎也就老三家的了。
薛夫人正要進去,外面又來報,說夏家大太太過來了。
夏家大太太?薛夫人一想,這不就是夏世子妃的親娘,自家三兒媳的大伯母麼?
算了,還是先迎迎這真財神。
產房裡,夏眠眠剛才的那股子痛勁兒過了,正在跟夏忱忱絮叨。
「忱忱,我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會過來。」夏綿綿有氣無力地說,「小時候我還總是欺負你,你居然不放在心上,都是我的不是。」
「你什麼時候欺負著我了?我放在心上做什麼。」夏忱忱淡淡地回了一句。
「倒也是,每次我在祖母面前說你的壞話,最後連祖母都被你氣著了。」夏綿綿苦笑了一下,接著又皺著眉頭哼哼了起來。
「行了,你別說話了,瞧你這難受勁兒。」夏忱忱語氣一般,但卻輕輕地握住了夏綿綿的手。
一股子暖意從掌心傳進心窩裡,夏綿綿的心裡忽然就安定了,痛似乎也少了許多。
好不容易歇了會兒,但很快,夏綿綿又喊痛。
「生個孩子,為什麼這麼痛……」夏綿綿眼淚汪汪地看著夏忱忱。
「所以才能母子連心啊。」夏忱忱輕聲道。
只是但凡不痛了,夏綿綿又在說小時候的事情,說她那時候真的不懂事如何如何的。
夏忱忱勸了勸,見一點用都沒有,夏綿綿剛答應得好好的,一會兒又叨叨起來。
「大姐,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走的。」夏忱忱握緊了夏綿綿的手,知道她其實很緊張。
一行熱淚從夏綿綿的眼角滑落下。
「忱忱,回頭我生的孩子叫你乾娘好了。」夏綿綿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