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是這樣說,他並未養過我一天。將我認過去後,一直是東安家的侍女照顧我。十幾年裡,我見到他的次數不超過兩個手指頭。」
聽著花歡的話,岑握著手機的力道漸大,再開口時話語輕顫。
「這和我聽到的不一樣...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非要把我送到他那邊?」
東安東堂與他說的是因為母親與他關係好,非要將他送到東安家。
後來東安東堂又說,是因為他們也並不喜歡他這個孩子,東安東堂不想要他,但不得不要。
「東安東堂是這樣和岑說的?不,不是我們非要送...岑,聽媽媽講,當初是東安東堂跟我們要,說他能照顧好你,一定會將你照顧的更好。」
說到之前的事情,花歡的聲音里染上了難過,甚至開始有些哽咽起來。
「岑可知道夨火是從出生就伴隨著的?夨火沒主動傷害過岑,但每次夨火出來,岑都很不習慣,總會大哭。」
「岑一歲生日,東安家派了人送賀禮,東安東堂很快知道了這件事,打電話給我說他有照顧的經驗,讓我將你送過去。」
「我一開始一直拒絕,不想將你送給別人養,更何況我與他並不熟悉,僅有的印象也是通過別人知曉的。這些年來的接觸更是少之又少。」
「但後面出了些事情。」
說到這,花歡的聲音開始顫抖,就好像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一歲過後,不知道為什麼,你開始整夜整夜哭鬧,夨火更是出現的頻繁。」
「忽然出現的夨火很燙,總是拒絕所有人的靠近。無數個深夜,我們只能看著你躺在小床上大哭卻無能為力,甚至連將你抱起來哄都不行。」
「我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也查不到資料。從古至今留下來關於夨火的資料太少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你一直睡不好,小臉瘦了一大圈,白天整個人也很沒精神。」
「我們不舍,但也沒辦法,為了你的身體,只能同意把你送到東安家撫養。」
隨著花歡的話語落下,岑垂眸看著自己的手,久久未說話。
未得到岑的回應,好一會兒,似稍微緩和好了些情緒,花歡再度開口。
「岑,你生我們的氣,怪我們埋怨我們都是應該的,若不是我們當年做出孤注一擲的決定,也不會讓你經歷那麼多不好的事情。」
「但你要知道,爸爸媽媽從來沒有不要過你,從來都沒有拋棄過你。」
...
花歡那些話給岑帶來的後勁很大。
大到他都不知道自己掛斷電話的時候說了什麼,是怎麼掛掉電話的。
而且即使是掛斷電話了,他也只是坐在床上呆呆看著手機,久久未動彈。
此時他心裡在想什麼呢?
什麼都在想,又什麼都不在想。
岑心中感受可以說是五味雜陳,也可以說是麻木。
他該感到開心嗎?他該為此感到開心的。
可為什麼他現在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房間裡很安靜,岑也宛如一個雕像,一直未動彈。
直到突如其來的鈴聲打破房間裡的安靜,也讓岑從思緒中驚醒。
他拿起手機一看,是五條悟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