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灼遲疑了一下,說:「騎車。」
既然明天要一起上學,就要先認路。
他們搭的是三號線,和郁汀將要搬去的地方相差甚遠,中途轉了一趟地鐵,多走了很多冤枉路。
這是一個老小區,最高只有六樓,沒有電梯,設施陳舊但很乾淨,住戶很多都是學生。上高中後,家裡離學校太遠了,郁汀不想住校,就挑了這裡的房子租了下來。
兩人沒上去,郁汀在樓下給烏灼指了下位置,又問:「你住的地方離得不遠吧?不然來這裡也太趕了。」
烏灼說:「不遠。」
來來回回坐了很久的交通工具,總算到了郁汀的家。
告別前,郁汀看著男朋友,忽然問:「你回去是不是要染頭髮?」
作為品學兼優,從不觸犯校規校紀的好學生,郁汀本來應該非常支持烏灼把頭髮染成學生該有的黑色,但想想還是有點可惜。
烏灼的一頭白髮很有特點,在人群中很顯眼——褒義的那種。就像現在,他的頭髮被熱烈的夕陽染成血紅,宛如燃燒的火焰,隨著風肆意飄動。
郁汀問:「你有自拍嗎?白頭髮的,我看看。」
烏灼說:「沒拍過。」
郁汀不能理解,一般人如果染了這種特殊的發色,最起碼會留點狀態最好的照片當做紀念。
雖然烏灼的頭髮從來沒有狀態差過,不知道是不是偷偷補色了。
而郁汀正好是那種特別喜歡留下紀念的人,比如每一個模型拆箱後都會拍下各個角度的照片,分門別類收藏起來。
他低下頭,把白頭髮的烏灼也當做珍惜的紀念了,點開拍照:「那我給你拍幾張,畢竟明天就沒了。」
一邊說,一邊用攝像頭對準幾步開外的烏灼。
烏灼正朝自己看來,視線微微向下,落在鏡頭上,不笑的臉有種奇特的冷淡疏離感,連完全原生鏡頭下都帥的令人髮指。
郁汀愣了一下,心想不用找角度了,現在就行。
下一秒,烏灼抬手遮住了鏡頭。
郁汀看著一片黑暗的屏幕,試著拽了下手機。
壓根沒戲,拿不回來。
他抬頭看向烏灼。
烏灼輕鬆的抽出手機,走到郁汀身邊:「我們一起拍。」
要染頭髮的又不是自己,郁汀嘀咕了一句,但手機在別人手裡,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最後拍了張合照,這次烏灼倒是不冷淡了,眼裡有些許笑意。他的手搭在郁汀的肩膀上,郁汀偏著頭,刻意沒看烏灼,也沒看鏡頭,但手臂從後面環著烏灼的腰。
回到家,阿姨正好也在準備晚飯。
郁汀父母給她開的工資很高,阿姨幹了好幾年了,對郁汀也算熟悉了,見他回來了,照常的幾句關懷問候後,阿姨笑著說:「小郁,今天怎麼這麼高興,有什麼好事嗎?」
郁汀一怔,下意識地抿了下唇,他不知道自己表現得這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