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汀想了一會兒,慢吞吞地說:「剛剛醒的時候,我看到媽媽發來的消息,她說自己和爸爸永遠愛我,當時很害怕。」
烏灼認真地看著他,等待郁汀的話說完才開口:「別怕。你打他們的電話了嗎?他們沒事。」
郁汀抱著膝蓋,下巴點了點:「他們說沒事……太好了。」
「但是我真的……」
心臟被吊起,懸在半空中時,人對情緒的感知都變得麻木,直至現在,郁汀才感覺到方才壓抑下的東西,又慢慢湧入心臟中,迫切需要宣洩的出口。
郁汀皮膚很白,眼眶微微泛紅,就會格外明顯。
烏灼又重複了一遍:「他們不會有事的。」
郁汀沒有說話,湊了過來,離鏡頭很近,屏幕上只有他的小半張臉。
他的眼角有一點濕潤的水痕,烏灼想要替郁汀抹去。
他伸出手,指尖快要觸碰到屏幕,又頓了一下,摘下了手套,碰了碰郁汀的眼角。
很輕。明明隔著幾千公里的距離,卻好像還是很怕碰傷這雙脆弱的眼睛。
郁汀怔了怔,他意識到什麼,抬起手,狠狠擦了一下眼角,那點水痕就消失了。
太丟臉了……竟然哭了。
郁汀把手機往旁邊推了推,偏著頭,刻意不想去看烏灼,但也沒有掛斷。
過了一會兒,手機里傳來烏灼的聲音,他問:「要看魔術嗎?」
郁汀略微思索了一秒鐘,就得出了結果。他不是笨蛋,猜到了男朋友應該是想哄自己。
這個人會魔術嗎?不會是剛剛緊急搜索了簡單魔術的表演吧。
他亂七八糟想了一大堆,鼻音有點沙啞,「嗯」了一聲。
郁汀嘀嘀咕咕:「你出門閒逛還帶撲克牌嗎?」
「怎麼辦,鏡頭好小,看不太清楚。」
「要不要開個電腦……」
烏灼每一句都聽得很認真:「不是撲克牌。」
他在脫下的外套上摸索了一小會兒,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幾年前,正式加入防治所時,後勤部門需要為烏灼量身定製幾套制服。白鐵森認為烏灼是防治中心的王牌,應該打扮得俊一些,出席重要場合時才不算丟了他們總部的臉——一個科學家出身的所長還會有這樣的虛榮心。後勤部門不是不能答應,但預算就這麼多,頂多能在裁剪上多下點功夫,別的沒可能。
得到這樣的回覆後,白所長只好自掏腰包,大出血了一番,私人出資,在烏灼的制服上增加了一些昂貴的裝飾品。當然,因為烏灼還在長身體,每年更換制服時,這些裝飾品也要重新縫到新制服上。
烏灼胸前掛著的鏈子上鑲嵌有幾顆鑽石,袖扣是藍寶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