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擠到了一個樹下,烏灼的掌心很熱,在冬天握起來很舒服,像個天然暖手爐。最開始的時候,郁汀不太好意思,總覺得用烏灼的手給自己取暖不太好,不過每次在一起,烏灼都會直接握住他的手。
久而久之,郁汀也懶得反抗了,靠在了烏灼的肩膀上。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煙花升空,爆裂,綻放。
屬於普通的、正常的人類的幸福和熱鬧,將烏灼包圍住了,在此之前,他偶爾駐足,經常保護,但不會停留。
每時每刻都想停留在郁汀身邊。
似乎是察覺到烏灼的注視,郁汀的視線也從煙花上移開,他必須提高音量,否則聲音就被周圍人淹沒了。
他問:「煙花不好看嗎?」
烏灼誠實地說:「你好看。」
所以比煙花的吸引力更大。
郁汀緩慢地眨了下眼,笑了一下,煙花在他的眼眸中閃過,是絢爛至極的色彩。
烏灼也笑了。
他半垂著眼,偏過頭,右手捧住郁汀的臉,沒什麼顧忌地落下一個吻。
在洶湧人潮里,在巨大的歡呼聲中,他們接了新年的第一個吻。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郁汀昨晚壓根沒睡倆小時,和父母一起出門走親訪友的時候困得不行。
回程的路上,陳學怡坐在郁汀身旁,問他:「怎麼這麼困,昨天沒睡?」
照理來說,這話應該足夠讓郁汀警惕的,但他實在是太困了,打了個哈欠,懨懨地說:「可能是太吵了,沒睡好。」
郁世文開著車,接了句話:「吵嗎?咱們這又不讓放煙花,不是挺安靜的?」
郁汀的身體一僵。
陳學怡像是毫無察覺,揉了把郁汀的腦袋:「快到家了,到時候好好睡。」
一下車,郁汀就溜回了家。
郁世文停好車,看了眼停在最裡面的那輛,越看越迷惑,扭頭問:「我們送給汀汀的那輛車,我看怎麼動過。你開了嗎?」
陳學怡說:「我沒開。」
郁世文更迷惑了,他的記性很好,對這些很敏感,不可能記錯:「可是他也不可能無證……」
陳學怡打斷他的話:「他沒有,有人有。」
郁世文反應了一會兒:「他和朋友開出去玩了?」
陳學怡嘆了口氣,白了丈夫一眼:「他昨晚都不在家,你知道嗎?」
郁世文大吃一驚。
昨天晚上凌晨,陳學怡推開郁汀的房門,床上看起來有人,實際上空的。
她走下樓,看到落地窗是開著的,又覺得有點好笑,談個戀愛偷偷摸摸像做賊,想壞心眼地把窗戶關上,給郁汀點小教訓,又想該對小孩好點。郁汀從小很獨立,朋友很多,但其實對人並不依賴,能夠讓他有這麼喜歡的人,這麼投入的戀愛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