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鳴瞧他這副樣子,也莫名來了火氣,只是還沒有賭氣做出決定不去了,男人已經站在駕駛室的門口,回身提醒他,「動作快點,療養院飯點固定,再磨蹭一會兒,趕不上午飯。」
昝楚予與沈意鳴對視,也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當了那麼多年的拳擊手,很輕意的就被發現了,一點警覺性也沒有了。
昝楚予對於跟蹤被發現這種情況有些懊惱和遺憾,但也無能為力,高大的身軀挺立著,只能等沈意鳴安排。
沈意鳴長嘆了一口氣,跟昝楚予說,「你一直都知道最近發生的事?
昝楚予如實回答,「知道,我的任務並不只是陪著您這麼簡單。」
沈意鳴神情嚴肅,「那你到底是誰的人?」
昝楚予張了張嘴,卻並沒有說話,沈意鳴也不再執著,揉著額角無奈道,「繼續跟上吧。」
車子重新啟動,池硯將車頭調轉,往主路上開,路過昝楚予車的時候,輕輕瞥過一眼,然後徐徐的開口,語調平穩無起伏,顯然已經調整了情緒,「你很信任他。」
池硯說的是陳述句,雖然沒有明顯的情緒表達,但沈意鳴還是從其中聽出了幾分酸澀,沈意鳴「哧」的一笑,諷刺道,「也沒有吧,上個月我精神恍惚時,不是你問他什麼,他都告訴你了嗎?信任是什麼,我連自己都不信,我信誰?」
池硯有一瞬間是想說,當初昝楚予說也是出於對沈意鳴的擔心才選擇坦白,可話到嘴邊,又覺得自己沒必要替別人解釋。
一路無言。
到療養院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這家療養院比之前的那家環境差一些,車子開進門口,沈博為正閉目躺在輪椅上曬太陽,陪護的小護工很警惕,推著輪椅往回走,沈博為突然睜開眼睛,看清了車牌號,安慰他說,「不用緊張」。
話還未說完,從副駕駛室下來了一個人,跑著過來,興奮的喊他,「爺爺,我來啦!」
沈博為張開胳膊迎接沈意鳴,然後把他抱進懷裡,一臉寵溺的笑,「永遠長不大,但比小時候膩歪。」
「小時候不是總被爸爸訓不夠沉穩嘛」,他偏頭,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在沈博為的胸前蹭了蹭眼角,不再說話,感受著那雙蒼老卻溫暖的手一下一下順著他的頭髮。
爺爺身上有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沈意鳴並不喜歡。
除了池硯,後面一輛車上也下來了一個人,沈博為有些意外,看了一下沈意鳴的頭頂,又看了一眼昝楚予,整個過程中並沒有關注池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