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硯有些不情願的從他身上翻下去,沈意鳴連忙翻了個身背對池硯,他扯起被子咬在嘴裡。
內心深處還一直在問自己為什麼會有方才那樣一系列行為,也許,就從知道池硯偷偷吃了那個酸橘子開始,也許是想起那年冬天,池硯曾經講過,除了自己,還從來沒有一個人為他剝過橘子。
是啊,人終其一生都是孤獨的,但不一直都是孤獨的。
愛是給予,還是愛是被接受也都不重要,因為給予和接受都更費力。
在國外的那幾年,即便恨著怨著也是忘不了,回來了以後,無論看著還是無視著,依舊忘不了。
從小沈渡就教他獨立解決問題,一件事情發生了,不要去糾結過去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是去解決去避免去總結,感情不是練習題,沈意鳴沒辦法通過復盤找到正確答案。
思緒雜亂。
「意鳴」,身後的男人又貼上來,炙熱的胸膛貼在沈意鳴後背的時候,他有一瞬間的僵硬,聽著男人貼著他耳邊輕輕道,「為什麼?」
沈意鳴不太懂男人的意思,「什麼?」
「你剛剛……為什麼……」
沈意鳴聽懂了,他也同樣在追問自己,「憋太久了,不一定在外面能找到活好又乾淨的。」
男人的身子漸漸僵硬了,沈意鳴輕輕合上眼,努力睡覺,「又或者,你就當我對你大發慈悲吧」。
大雪下了一整夜,江城飛出去的幾個航班都因惡劣天氣被取消了,馮銀樺給沈意鳴發來消息時,沈意鳴正剝著雞蛋看池硯皺著眉頭撥弄衣服。
「那就重新定最近的一班吧」,沈意鳴有些漫不經心,「不用帶我,我打算和昝哥明天再飛過去。」
馮銀樺有些擔憂,「明天晚上的音樂會,你明天飛過去,落地就要直奔現場,會不會有些太趕了……」
沈意鳴不想聽,但對面的男人已經扔下了衣服往這邊看,顯然是想摻合一腳,沈意鳴咬了口雞蛋,蹙蹙眉遞給男人,表情十分嫌棄,「就這麼定了,我今天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先掛了。」
沈意鳴毫不猶豫的掛掉電話,又把自己面前的一碗粥也給男人遞過去,示意他吃,「吃了吧,吃了好吃藥。」
池硯的眉眼肉眼可見的柔和起來,他長腿一邁,坐到沈意鳴身邊,小口小口的舀著粥喝,已經快要忘記自己是要跟沈意鳴商量行程的事,還是沈意鳴側目看他吃的差不多了,自己開口道,「我打算明天去呼城,剛剛我給楊叔打過電話了,說昝哥還沒醒,昨天他酒喝的不少,怎麼說也是為了我,而且……沒有他跟著,我沒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