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鳴有時候會跟池硯抱怨,說自己完全沒了社交,這些都是因為池硯。
池硯也不狡辯,安安靜靜的開車,詢問專輯準備拍攝的時間。
「明年的四月吧,一年之春,一切都是開始」,沈意鳴打開手機看了下日曆,「時間過得真快,已經到年底了,還有半個月過年,新年要把爺爺接出來吧。」
池硯神色一頓,他已然忘了還有過年這件事。
往年裡只有他一個人,過年與旁的日子也沒什麼不同,「新年接不接你爺爺,還得看他的意思,他要是不想搬出療養院,你也可以過去陪他。」
「那你呢?」
男人一愣,扭頭看向副駕駛的沈意鳴。
沈意鳴便解釋了一下,「你不需要回老家祭奠一下家裡人嗎,還有那個池磊,現在你家裡也就剩他一個了吧,你們要一起回老家嗎?」
池硯臉色很平靜,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家裡的人池磊會回去祭奠,不需要我,再說了,我回不回去都一樣,他們依舊什麼都得不到。」
沈意鳴有些聽不懂,歪著頭始終看著池硯的側臉,過了紅綠燈,車子開始駛入郊區,池硯才繼續說,「如果他們還活著,估計會很期待我回去,用那套曾養育過我的說辭,道德綁架我不能忘恩負義,從我的手裡套取一些好處。
但是說實話,我媽死的早,我舅舅沒給過我什麼,就是我欠的,我也通過池磊還清了,這麼多年給他吃穿,買房,讓他像只蛀蟲一樣在我手底下偷盜好日子,他們也該滿意了。」
沈意鳴沒經歷過池硯那段暗無天日的生活,所以沒資格勸池硯要放下或者遺忘,就像池硯也沒有資格勸沈意鳴忘掉他在國外幾年裡他對池硯的憤恨和埋怨,大家每個人的生活都有一段困難,要怎麼處理還是得看當事人。
年底的最後幾天,公司放假了,沈意鳴也給楊樹,家裡的保姆和昝楚予放了假。
最近一段時間裡流感比較嚴重,沈博為不幸得上了,身體情況不太好,只能留在私人療養院裡,所以春節那天上午,池硯開車帶著沈意鳴去療養院見了一面沈博為。
下午兩個人便老老實實的待在象牙山別墅里,池硯忙著處理工作,沈意鳴一個人坐在三樓舞蹈室巨大的落地鏡前,與鏡中的自己對視,房間很空,做什麼事情也都被無限放大,孤單也是。
坐了一會兒沒意思,沈意鳴拎著筆記本電腦,坐到二樓臥室陽台的小沙發上,看著玻璃窗的窗花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