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非常的安靜,新年裝飾的燈籠,出了正月以後便被家裡的傭人收了起來,院子裡只有地燈還亮著。
別墅二樓的窗口有一處火光,像流星一樣一閃而過,滅了,沒一會兒又亮起來。
沈意鳴已經好久不抽菸了,可在下午池硯掛了他的電話以後,他手指捏著那隻寫寫畫畫的碳素筆,就已經止不住想抽根煙來緩解自己的壓抑和煩躁。
他後耐住性子一遍又一遍的給池硯打過去,直到最後池硯關了機。
他驅車去公司,公司的員工已經下了班,可回到勝實別墅以後,家裡也是空蕩蕩的,打電話問了張晉岩,甚至是通過張晉岩找到了那位李秘書,得到的結果都是一個,池硯已經下班回家了。
沈意鳴還記得池硯那套淺灣別墅的位置,自己一個人驅車過去,敲了門發現房子裡已經住進了陌生人,他求著人看了房產證,的確如池硯所說,這套別墅已經賣了。
出了淺灣,沈意鳴給家裡的阿姨打電話,未接通之前,他想,要是池硯在家,他就態度好一點,兩個人心平氣和的把交易談完,但是電話通了,阿姨的答案讓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蹭蹭的又升高了幾丈。
池硯不在家。
諾大的江城,想找一個人真難。
沒有權利和人脈,除了唱歌和買一盒香菸,沈意鳴發現自己竟然什麼都做不到。
驅車回家之前,他給池硯發了一條簡訊,「我們之間是愛還是恨,不是你說了算,我說了算,今天晚上我等你回來,我們把一切都說清楚。」
發這條信息的時候,沈意鳴自己都覺得好笑。
他們之間還有什麼?
二樓次臥里都是池硯的東西,衣櫃裡是幾身池硯定製的西裝,價格中規中矩,沒有貴到離譜,他也只有一枚昂貴的手錶,在沈意鳴送他手錶之前常常戴在手上,現在靜靜的躺在衣櫃的抽屜盒裡。
另外還有兩個包裝袋,一個空了,一個裝著剃鬚刀,錢夾和皮帶,是當初沈意鳴送給夏雲生,又被退回來那套,而那套空了的,已經被池硯拿出來用了。
沈意鳴隨手翻了翻,池硯的東西也就這點兒,沒一會兒就看完了。
他又坐回陽台的小沙發上,繼續抽菸。
窗簾拉開著,院子裡空蕩蕩的,什麼動靜也沒有。
沈意鳴腦海里不斷閃過人影,昝楚予,夏雲生,wind,馮銀樺,喬逸,於一卿,謝揚晨……
這麼多人里,可能知道池硯消息的人,也就只有謝揚晨了,於是他將嘴裡這根煙狠狠的吸了一口,火星滑到了煙屁股,沈意鳴在菸灰缸里找了個空位戳進去,在迷濛的青煙里點開了謝揚晨的聯繫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