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的那天早上陶權沒有搞消失,霍湘起床的時候他正在穿衣服。
霍湘朦朧中看著陶權套褲子,腿還怪長的,有種體育生特有的美感,很久才挪開目光,說:「蟶子送過去了嗎?」
「嗯哪,老闆說剛送走,估計蟶子比我們早到。」陶權說。
「然後我尤克里里放哪兒了你知道嗎?」霍湘揉著腦袋。
「霍老師先去洗臉,我去找找。」
野合聚餐免不了彈唱,尤其是娟姐的場,她能一個人從頭唱到尾。
事實證明七年過去娟姐還是老樣子,霍湘在廚房煮排骨大鍋面的時候就唱上了,心情顯然比前陣子好了許多。
客廳已經沒有那晚殘敗的模樣,茶几上有個翡翠色的橢圓花瓶,是眼鏡今早帶來的,而海盜小朋友也收到了新的狗盆,全自動餵糧,不消再擔心狗糧被水泡發。
沒過多久,林騰回來拿東西了,正好跟楊哥夫妻一起進門,三人神采各異。
林騰望著滿屋子不認識的人,不再有之前那副咄咄逼人的樣。
他臉上還有一個星期前被陶權踢出來的淤青,而陶權正繫著他的圍裙端盤子。
楊哥把荔枝放在茶几上:「林先生今天不上班嗎?」
林騰瞪了他一眼,快步走進臥室。
娟姐沒有起身,她已經幫林騰收拾好所有的東西,乾淨規整地放在收納箱裡。
「要幫忙嗎?」眼鏡看著彎腰推箱子的林騰說,後者不吱聲,當著眾人面把箱子推了出去。
大門敞開著,林騰搬了兩趟終於多了個幫手,看面相應該是他親戚,是個滿臉青春痘的小伙子。
小伙子想必是聽說了林騰的遭遇,進門時表情就不大好看,當聽到眾人吵鬧的笑聲時翻了個白眼,嘀咕了一聲傻逼。
此時送面的陶權正好路過,擋在他身前問了一句你說什麼,林騰招手讓小伙子抓緊時間,小伙子繞過陶權進了臥室。
他們搬著東西進電梯,電梯送上來新一批朋友,和屋裡的人對眼色,露出了不以為然的笑容,陸續圍到娟姐身旁問長問短。
最後一趟也是大家吃完面開始吃荔枝的時候,林騰夾著涼蓆從臥室出來,這個家已經沒屬於他的東西了,娟姐抬眼望著他。
其他人也逐漸安靜下來,空氣暫時凝住。
霍湘舉起一顆剝好的荔枝,乳白的果肉倒映著花瓶的那抹翡翠色。
然後眼睛看著林騰,手把荔枝遞給娟姐。
林騰知道這是在暗示他不要想著報復杜鵑,眼裡有恨但不敢表現出來,拽著小伙子出了敞開的大門。
這一次門被關上了,霍湘煮的面再也饞不到隔壁鄰居。
海盜似乎意識到什麼,小跑去玄關扒門,嘴裡仍是可愛的哼哼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