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霍湘換好衣服後,陶權走進更衣室。
一如既往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一如既往只聞到了衣櫃的金屬鏽味。
「你餓啦?我看你雞翅都沒吃。」鎖門時霍湘問他。
陶權:「回宿舍吃點蘋果吧,……噢對了霍老師,我明天要回公司一趟,晚上看情況過來。」
「沒事你去吧。」霍湘於寂靜的胡同點了一根煙,紅色的火星很刺眼。
梧桐樹的雨珠滴滴墜落,霍湘走在前面。
當自己不主動說話時,霍湘也不太開口,所以陶權一天當中有多半的時間在想怎麼跟霍湘對話。
他仍清楚記得霍湘把他送的花籃無情地丟在垃圾場,每天都在擔心自己說錯什麼會變得和花籃一個下場。沒關係。
他已經如願以償地跟霍湘走在了梧桐樹下。
並且在不久後的將來,他們會每天走在梧桐樹下。
自從搬進宿舍,只要和霍湘睡在一個屋子裡,陶權夜晚都會夢見霍湘,有時是復刻當日的情景,有時是預言未來的事,有冰冷,也有潮熱,夜夜上演。
今晚的夢與懲罰有關。
霍湘好像看到了他那些鋪天蓋地的通稿,跟黑粉一樣稱呼他為「盜版霍湘」,把他的舌頭割下來。
他妄圖辯解,開口卻被湧出的鮮血淹沒。
陶權習慣了這種蠻荒詭夢,醒來時連冷汗都沒有,透過灰濛濛的光找到熟睡的霍湘。
霍湘的雙睫隨呼吸起伏著,睡容靜謐。
陶權伸手想碰,下一秒又克制著收回來。
中午十點,陶權抵達白象大樓。
跟平時一樣,電梯裡的人當他不存在,沒有招呼,沒有眼神交流。
安靜持續到四樓,陶權來到走廊,聽見會議室傳來震天獅吼,晴姐又在發火。
門是掩著的,一推就開。
陶權的出現打斷了PPT前的晴姐,其他人也陷入沉默。
他打了個哈欠,找到角落的空椅子坐下。
「你他媽還知道回來!!」晴姐一腳把門踹上,遠遠扔了個筆帽過來。
陶權歪頭躲過,筆帽觸牆彈射,砸到一個無辜的工作人員。
陶權看著發飆的經紀人:「不是要開會嗎?」一旁有人挪著椅子朝他靠來,是他在公司唯一的朋友,也是他的隊友,叫焦爍。
焦爍戳了戳陶權的腰,意思是讓他別跟晴姐吵。
但吵不吵不是他說了算的,晴姐正在氣頭上,指著他們這個角落吼道:「你最好給我一個說法!前段時間死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