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陶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要跟我一起洗澡嗎?」霍湘的語氣如同坐火車乘務員讓人抬一抬腳時那樣。
在陶權的臆想曲中,霍湘是身居萬頃沙丘的西域神明,而他是妄睹神明尊容的外邦異人。
他告別繁華,徒步荒蕪,在無邊際的砂石中朝拜。
興許是神明投下睥睨,在外邦人婻諷奄奄一息時,聖鈴響起,沙丘捲起滔天塵暴,將他引至一處綠洲。
外邦人以為神明即在眼前,可他走遍綠洲,祈盡祝詞,仍不得見他的神明。
直到他重歸塵暴中央,以生命獻祭,神明才終於喚停風沙。
沙丘涌動,褪去,神明站在古老的聖壇之上,向他伸出一隻手。
陶權抓住霍湘的手,兩人逃竄般跨上二樓,直奔浴室。
固定花灑瀰漫出熱汽,磨砂玻璃蒙上薄薄一層水霧,霍湘來不及脫掉濕噠噠的衣服,被陶權摁在牆上狂吻。
許久,霍湘推開陶權,「好了好了,聽我說。」說著踢掉冗重的鞋襪,「甘草姐姐是衛天城派來監視我的。」
陶權停下卸衣的動作,聽霍湘繼續說:「她拿到了野合的監控,你還記得跨年那晚我們回到店裡……」
「記得。」陶權當然記得,那是他第二次跟霍湘告白,霍湘往炭火里潑了一杯威士忌,他到現在還記得焦烈的香味。
「衛天城看到監控了,並且今天叫人把野合砸了。」
陶權沒想到這當中的關聯,凝眉忿道:「他都跟薩比爾搞在一起了,怎麼還纏著你不放啊。」
霍湘褪下外褲丟在一邊,投來疑惑的眼神:「他和薩比爾?」
「對啊,」陶權說,「焦爍他們撞見他倆在廁所……」說完頓了頓,「我也撞到過,還拍了視頻。」
霍湘面無表情地搖頭,手指扣進底褲邊緣,緩緩脫下,「視頻備份了嗎?我可能會用到。」
下一秒,陶權虎軀一震,瞪大眼睛看著霍湘,他的目光越過水霧,直索某些不該看的東西。
方才的話題在腦中戛然而止,這瞬間他只有一個念頭——這啥啊!太誇張了吧!!
霍湘的毛髮與外表極其不符,有一種粗獷的、原始的雜亂,而耷拉著的東西,尺寸傲人,看上去非常狂野,陶權這才反應過來霍湘體內有遊牧民族的基因,本就保留了人類最原生態的某些樣貌。
若不是陶權自己的尚且拿得出手,否則此刻肯定自卑得想一頭撞死。
霍湘沒有察覺陶權的震撼,上前幫他抽開腰帶,「現在是你們最重要的巡演期,絕對不能讓他把監控發出去。」
陶權遏制理智回歸到當前話題,但他完全辦不到,潮熱的幻想在這種時候可以取代一切邏輯。
他近乎缺氧地把霍湘拉過來,環進霍湘的腰。
然而霍湘還在頭腦風暴,「但這裡面牽扯到一些我們控制不了的事,我不確定手上的東西還能不能跟他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