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了,叫什麼?」
「撒嬌。」
「!!別亂講啊!這哪兒是撒嬌!!」
恩賜。在神秘徹底褪去的今天,我們仍然有諸如恩賜之類的詞彙用以描述神秘,這些詞彙承載著人類對神秘的渴望與恐懼。
那麼流浪貓會有貓神明嗎?它足夠神秘嗎?是否會要求流浪貓飽餐一頓後必須要發出特定的喵喵叫,以示對神明饋贈的感恩?
「好了好了陶權同學,別扒拉了,我來跟你說下之後的行程。」
「你說你的呀,管我幹啥。」
「好吧,……首先,嗯別伸進衣服里,乖。首先,我們要去西安吃biangbiang面。然後,去敦煌實現你和海風醬的夢想。」
「我靠敦煌!要去敦煌嗎?!真的嗎,……是不是在私信里看到的?哎呀那些事我就隨口說說的,你甭管了成不,咱換個你想去的地。」
「可酒店都訂好了,不讓取消的,一晚五千呢!」
「我靠!睡金子上嗎一晚五千!!」
感恩。流浪貓真的知曉感恩這一概念嗎?有沒有可能其實流浪貓才是神明,該感恩的反倒是人類?聽上去似乎有些滑稽。
「然後你想去我出生的地方嗎?那裡有戈壁灘和鹽湖,還有牛肉吃。」
「想啊!……那我們是不是得買點外套,那邊估計不大熱吧?會下雪嗎?」
「現在是七月,不會下雪的……不過你想看雪的話我們可以去喀什,那裡有雪山,我們倆還沒爬過雪山。」
「靠譜,但這跟我們去富士山不衝突吧?能不能都去?」
滑稽。流浪貓聽不懂人類的語言,人類不理解貓的生物直覺,但生活在一起。
不同的形態,不同的皮囊,生活在一起。
「為什麼不能?當然能,你想飛去月球都可以……然後還有一件事,這次旅行期間我們可能要去泥濘詩意的巡演表演,公司調整了巡演性質,到時候會借勢出道白象和薄荷的新組合。……我代替你答應了,這會不會冒犯到你?」
「當然不冒犯!為什麼會冒犯??從今天開始我所有事都交給你決定,——欸,咱們不是上頂樓嗎,在這兒下幹嘛?」
形態,人類細胞每七年更新一次。
但外在形態不變,毛細血管撐起的皮囊從一至終,思維和信仰也從一至終。
「……你把窗戶打開,我抽根煙。……別開那麼大,一會兒該熱了,嗯,差不多就這樣,打火機好像在你那裡,給我。」
「給你,然後呢?」
「然後什麼?然後沒了啊,就陪你到處去巡演,到處去約會。」
「啊——!!!」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