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上來。」時瑜垂下眼睛,「每個人的感受都不同。」
「我考大學是要考回北安的,北安大學,真的很厲害。」他輕聲道。
時瑜忽而湊近了些,「阮知秋,要不,你和我一起考去北安吧?」
「如果你還沒高考的話。」他適時補充了一句。
「我的學籍掛在淮臨一中,但是我不上學。」阮知秋淡淡道。
「為什麼?」時瑜不解。
「因為我不想。」阮知秋雙手交疊放在腦後,微闔著眼睛。
一陣風吹過,阮知秋的頭髮被吹到揚起,他抿著薄唇,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們回去吧。」僵硬的氣氛讓時瑜格外難受,他往衣服里縮了縮,小聲道:「我該喝藥了。」
阮知秋掀開眼皮,但還是仰著頭,戲謔道:「怎麼,突然這麼喜歡喝藥嗎?」
時瑜不自然地挪開了視線。
「好了,回去吧。」
阮知秋慢悠悠地走在前面,時瑜跟在他身後。
跟了一段路,時瑜突然停下來腳步,喊了阮知秋一聲。
「阮知秋,你也吃顆糖吧。」時瑜隔著幾個人的距離朝他喊道,「我聽說吃了糖以後,心情會變好。」
他遞出去一顆糖,阮知秋遲遲沒接。
時瑜固執地舉著這顆糖,直到阮知秋走到他面前,當著他的面把糖含進嘴裡。
「小小年紀,別迷信那麼多,想吃糖就直說。」阮知秋轉過身去,嘴角卻不留痕跡地彎了彎。
「你們倆大冷天的跑哪去了?」蘇清秀比他們先一步回家,屋裡充斥著飯菜的香味,她拿著鍋鏟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先喝口熱茶暖暖身子,一會就能吃飯了。」
時瑜還是吃不了太多,蘇清秀也沒有勉強他,只是笑道:「你媽媽說得沒錯,你是吃不了多少東西。」
「沒事,來外婆這,外婆給你好好補補身子。」
吃完飯後,時瑜照例回房間畫畫,下周就要去畫室了,趁這段時間,他要再磨一磨作品。
月明星稀,窗台上落著一道清輝的月光,樓下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好像是阮知秋和蘇清秀在說些什麼,隱約提到了時瑜的名字。
時瑜思索了一下,打開房門,可這時,阮知秋正好往樓上走,二人站在一高一低的台階上,面面相覷。
「發生什麼事了嗎?」時瑜小聲問道。
阮知秋搖搖頭,側身上樓,轉身便把門關上了。
晚上時瑜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一點都睡不著,他在想阮知秋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古怪,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哪句話說錯了,明明早上的時候還好好的,甚至還能跟他開玩笑。
想著想著,時瑜便覺得有些心煩意亂,索性翻身起床,下樓找水喝。
阮知秋也沒有睡,他披著軍大衣坐在沙發上,也不開燈,把時瑜嚇了一跳。
「你嚇死我了。」時瑜拍著胸脯,心有餘悸。
他摸索著去開了燈,「阮知秋,你說話啊,你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