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小魚找個理由,先讓小瑾北安。」陸清河的聲音越發低沉,「她一個人在外地上學,我不放心。」
阮知秋同意了,他正想掛電話時,卻聽陸清河急急忙忙道:「我想去小瑾的學校接她。」
陸清河囁喏了片刻,「我怕時峰又作妖。」
阮知秋輕笑了一聲,笑聲裡帶著些疲憊,卻忽然像如夢初醒似的,「記得把照片給我。」
「時瑾的照片你自己留著,就把我和小魚的照片給我就行了。」
「怎麼了?」陸清河疑惑地問道。
「留個紀念。」阮知秋舔了一下嘴唇,「我和小魚還沒有合照呢。」
陸清河:......
阮知秋交代了一些瑣事後便掛了電話,他獨自一人在病房外的長椅上,盯著瓷磚的紋路,思緒慢慢飄遠。
這是一家私人醫院,安保設施完善,私密性也極佳,這一層樓,算上時瑜一共只有四個病人,周遭安靜的出奇,阮知秋甚至能聽見自己砰砰加速的心跳聲。
這一次是他發現了時瑜很長時間沒回辦公室,特意去找他,誤打誤撞在窗邊往下看時,看見了時瑜被時國川逼在角落裡。這一次是僥倖,那下一次怎麼辦?他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守在時瑜身邊,見時峰現在的架勢,或許他稍有不注意,時瑜就會落入狼窩。
「時瑜的家屬在嗎?」清脆的女聲扯斷了阮知秋的思緒,一位年輕的女護士的目光黏在阮知秋的身上,朝他招招手,阮知秋迅速起身走了過去。
「病人醒了,但是身體依舊很虛弱,這幾天儘量不要讓他活動。」
阮知秋點頭道謝。
護士離開了,他趕忙推門進去,時瑜正睜著霧蒙蒙的眼睛望著他,唇角微微顫抖,然後擠出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又救了我一次。」時瑜輕咳了幾聲,「幸好還有你。」
阮知秋坐在床邊,握著時瑜的手,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能伸手,把他額前的碎發撥開,露出一張蒼白的臉。
「我沒還幾下手就被時國川撂倒了,還要等著你來救我,是不是特別丟臉啊?」時瑜側過頭,朝阮知秋眨了眨眼睛,「等我病好了,你帶著我一起健身吧。」
「等他們下次再來找我麻煩的時候,我就可以靠自己脫身了。」時瑜喃喃道,聲音越來越小,阮知秋幾乎要聽不見,「這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時瑜嘆了口氣,把半張臉都埋進被子裡。
阮知秋默默地將被子壓在時瑜的下巴下面,溫柔地注視著時瑜半闔的眼睛。
「是因為照片嗎?」阮知秋沉默了許久突然開口問道,「是因為時國川用照片來威脅你,所以你才會跟他走,對嗎?」
時瑜的表情僵了一瞬,他緩緩地掀開眼皮,有些不確定道:「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