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上吊燈微微晃動,落在阮知秋身上的光也是恍惚不定的。燈光有些昏黃,屋內沒有開其他的燈,阮知秋的身影籠罩在陰影里,顯得格外孤寂。
「知秋,你說話啊?」蘇清秀拍了拍阮知秋的肩,「是不是出事了?」
「都解決好了。」阮知秋吐出一口氣,勉強地笑了笑。
「小魚那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姐姐,已經要判刑了,下一步就是時峰。」阮知秋咬了一下後槽牙,「外婆您放心,我肯定會保護好小魚和他的家人。」
「方冉阿姨還在醫院治療,情況已經有了好轉。」
蘇清秀沉默了許久,最後慢慢地說道,「真的是作孽啊。」
「這世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阮知秋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氣,腦海里不斷回閃著這幾個月和時瑜的相處時光,心跳起起落落,心裡有股說不出的難受。
「方冉願不願意來這邊修養一段時間?」她頓了頓,打量著阮知秋的反應,「我們這裡清淨,環境又好,挺適合調養身體。」
阮知秋目光微動,呆呆地看了蘇清秀一眼,「外婆,這樣真的可以嗎?」
「你和娘倆商量一下,要是願意,就接到我這裡來。」
「我這個老太婆平時也挺孤單的,有個人陪我說說話也好。」
阮知秋點了點頭,但似乎又想到什麼,目光突然暗了下去。
「外婆,方冉阿姨現在行動不是很方便。」他不敢和蘇清秀對視,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沉,「她出了一場車禍,傷的有點嚴重。」
蘇清秀聽完足足愣了一分鐘,整個人突然癱軟了下去,阮知秋趕緊上前扶了一把,「您別激動。」
阮知秋倒了一杯水遞到蘇清秀手裡,可是後者卻擺擺手。
「那方冉是不是不能再跳舞了?」她喃喃道,「我記得她以前可喜歡跳舞了。」
「她是一個為舞蹈而生的人。」
阮知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只能握著蘇清秀的手,默默地坐在她身邊。
「真的是作孽啊。」蘇清秀又嘆了一句。
「外婆,知秋,你們在幹什麼?」時瑜半夜起床上廁所,發現樓下的燈居然還亮著,有些不可思議。
阮知秋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站起來強裝鎮定道,「外婆睡不著,我陪他說說話。」
「知秋。」蘇清秀打斷了他,「小魚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沒必要瞞著他。」
「小魚,你下來。」蘇清秀朝他招招手。
時瑜聽得一頭霧水,但還是快步下了樓梯。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睡衣,晚上降了寒氣,沒過一會,時瑜便打了個噴嚏。
「穿上。」阮知秋脫下自己的襖子,裹在時瑜的身上,他的襖子寬大,直接把時瑜攏的嚴嚴實實的。
「小魚,坐過來。」蘇清秀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外婆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