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也會把他打一頓。」
阮知秋彎了彎唇,笑的極為狡黠,「這還不簡單,時瑾住另一間空房,讓陸清河去住酒店。」
時瑜愣了幾秒,憋著笑挑了下眉,「小陸哥不會和你干架嗎?」
阮知秋一把抱起時瑜,還順手顛了顛,「你看他打得過我嗎?」
「陸清河小時候連村裡的大鵝都打不過。」
時瑜笑得喘不過氣,錘了下阮知秋的肩,「快放我下來!」
下午,時瑾一行人如約而至,蘇清秀早早地在門口等著了,她望眼欲穿,時瑜和阮知秋怎麼勸,她都不肯回去。
「我再等等,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時瑜和阮知秋對視了一眼,兩人皆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他們當然能理解蘇清秀的心情,卻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很多事情陰差陽錯,慢慢地脫離了掌控,到現在似乎一切都物是人非。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一亮黑色的大奔出現在馬路盡頭。
「外婆!」陸清河停好車,朝蘇清秀招了招手,「我們來了!」
蘇清秀連忙站起來,著急地向他們走過去,遠遠地,她看見時瑾正推著輪椅緩緩地往她的方向走。
「蘇阿姨。」方冉直起腰,溫聲喚道。
一束光落在她身上,方冉的半邊頭髮都被陽光染成了金黃色,若不是她只能坐在輪椅上,這個畫面足以稱得上安寧。
蘇清秀眼眶發熱,她揉了幾下眼睛,擠出一個笑容。她聲音沙啞,輕聲道,「來了呀。」
她握住了方冉的手,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蘇清秀看見方冉,就像是看見了自己已經死去多年的女兒。記憶與現實不斷在眼前交疊著,蘇清秀一時間有些恍惚。
她閉了閉眼,一滴淚水落在方冉的手背上,被後者輕輕擦去了。
「阿姨,我過得很好,別擔心。」方冉拍了拍蘇清秀粗糙的手背,嗓子眼亦是一陣陣發酸。
蘇清秀眼眶發紅。她一個老太太孤身一人活了大半輩子,頭一次埋怨起命運。她的女兒林之樺的生命消逝在最好的年華里,而方冉的生命似乎也快要凋零了。林之樺和方冉亦師亦友,初見時歲月靜好,再見是已是天人永隔。
「小冉啊......」蘇清秀一時間有些泣不成聲。
蘇清秀感謝方冉,林之樺最難熬的時光里,方冉拉了她一把,蘇清秀也埋怨方冉,明明自己過得那麼苦,卻什麼都不願意說。
「阿姨,這裡風大,我們先回家好不好。」方冉的眼眶亦是紅紅的,含著一層薄薄的淚水,將落未落。
「好,好,我們回家。」
蘇清秀走在前面,時瑾推著方冉跟在後面,而陸清河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