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秋用手背小心翼翼地蹭了蹭時瑜的臉,就像是在輕撫一件稀世珍寶,良久,他才低聲問道,「小魚,你能不能跟我講一講,陳澤齊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時瑜的眼神一時間變得晦暗不明,他下意識地側過頭,避開了阮知秋的視線。
他的雙唇上下翕動著,卻始終說不出一個字。許多話在雙唇間徘徊,但是時瑜卻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不說也沒關係的。」阮知秋一時間有些慌張,他怕時瑜的情緒再一次崩潰,慌忙地捧住了時瑜的臉,「當我沒問好不好?」
「小魚,你別嚇我。」
時瑜喘了口氣,推開阮知秋,然後慢慢地坐起來。他背對著阮知秋,將身上的衣服緩緩地掀起來,他的脊背上的傷痕便赤裸裸地展現在阮知秋的眼前。
「你仔細看。」時瑜吐出了一口氣,「仔細看,你就知道了。」
時瑜直視著前方的白牆,眼眶漸漸變得通紅,淚水一點點地模糊了視線。
他將身上最恥辱最不甘的痕跡擺在阮知秋面前,他不敢揣測阮知秋的想法,只能默默地承受著他的指尖在他脊背上遊走時留下的灼燙的觸感。
「你看到了嗎?」時瑜艱難地開口道。
阮知秋嗯了一聲,帶著濃濃的鼻音。
時瑜的背上有許多細小的疤痕,顏色深淺不一,形狀卻很相似。
這些顏色較深的疤痕都藏在一些不容易被注意的地方,也難怪他和時瑜同床共枕了這麼長時間他都沒有發現。
「怎麼回事?」阮知秋壓著聲音,他的指尖一直在發抖,以至於軟之前一直不敢用力觸碰時瑜的皮膚,生怕時瑜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只是他的聲音將他出賣的徹徹底底。
「陳澤齊。」時瑜吐出了這三個字,然後身子便軟了下去。
阮知秋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
時瑜閉著眼睛,精疲力盡地說道,「我的大腿根還有類似的傷口,你還要看嗎?」
第64章 竹傷
「那些傷口有的是竹刺劃出來的,有的是樹枝割出來的,還有些我已經記不清了,可能是石頭吧。」時瑜頓了頓,「準確地說是樹枝抽出來的。」
阮知秋吞了幾下口水,使勁壓下去喉頭的酸澀,哽咽道,「然後呢?」
「然後什麼?」時瑜愣了愣,隨即問道,「離開小鎮以後,我就去高考了,考到北安大學去了。」
「你知道我在問什麼。」阮知秋輕輕地颳了一下他的鼻頭,心疼道,「慢慢說,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