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瑜望著蘇清秀泛白的面容,心頭一陣陣發緊,一股來頭不明的恐懼將他緊緊地纏繞著。
「我出去透透氣。」時瑜穿過他們,徑直走出醫院大門。
過了一會,阮知秋也追了出來,時瑜正撐著臉坐在樓梯上發呆。
「小魚。」阮知秋在他身邊坐下。
兩個人挨得很近,時瑜甚至能感受到阮知秋的體溫。晚風迎面吹來,兩個人的氣息交織在一起,時瑜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外婆的情況不是很好,對嗎?」時瑜小聲問道,他的尾音散在風裡,阮知秋幾乎捕捉不到時瑜的聲音。
阮知秋沒有辦法反駁時瑜,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醫生剛才已經告訴他了,建議帶蘇清秀去大醫院看一下,他們這裡很多檢查都看不了。
「我知道了。」時瑜輕聲道。
但是很快,他的眼眶裡蓄上了一層淚水。
「外婆是不是也要離開了?」他努力維繫著平穩的聲線,但是發顫的聲音還是將他出賣了個徹底。
「不會。」阮知秋停頓了一下,輕輕地說出了這兩個字。
時瑜嘆了口氣。
「知秋,其實你心裡有答案了對嗎?」
「你其實可以直接告訴我。」時瑜頓了頓,「我心裡有底的。」
「你也說過,不管是什麼結果我們都接受。」
阮知秋吐出了一口氣,無聲地攬過了時瑜的肩。時瑜靠在阮知秋懷裡時,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好累。」
「當時外婆目睹親人一個接一個離開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嗎?」
阮知秋不知道該怎麼剛回答時瑜的問題。
蘇清秀退燒後,阮知秋和她商量了一下,蘇清秀本不願意去北安,但是奈不過時瑜和時瑾倆姐弟一再懇求,最後還是答應了。
但或許蘇清秀心裡早有預感,這次去了北安,可能很難再回淮臨。
「過幾天吧,我把這個小院子捯飭捯飭。」她頓了頓,「花開的正好,我廢了那麼大的力氣,不能白養了。」
他們都知道蘇清秀在找藉口,但是現在他們心照不宣地願意順著她的意思來。
「你們先回去吧。」蘇清秀朝他們拜拜手,「該忙就去忙,別守著我這個老太太。」
蘇清秀抬眼瞅了他們四人一眼,心頭突然泛起了一股酸意。
「如果實在不放心,就給我請一個靠譜點的護工吧。」
這是一個沒辦法拒絕的請求。阮知秋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達成了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