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言跟著裴玉戈的時日不長,不過是因為兄長要幫著公子跑外務,才薦了他來伺候起居。才十來歲的少年,對於自家公子今日嫁人的事仍有些恍恍惚惚,直到他跟著『嫁』到王府才有了幾分實感。
「大公子,這洞房花燭夜…要不要小的再去要幾壺酒,咱們把王爺灌醉了,就不會……」
提起晚上的事,還沒娶媳婦的半大少年有些難說出口。裴玉戈同蕭璨的交易是瞞著正言的,所以少年只知道王爺和自家公子見過,並不知其他,這會兒自然擔心裴玉戈這身子骨經不住房事折騰。
裴玉戈只是輕搖頭說道:「別瞎想,我不會有事的。」
「那需要小的幫公子拿夫人準備的東西來麼?」
裴玉戈完全不知道蕭夫人塞了他不知道的東西,見正言明顯知情便直接問道:「母親準備了什麼,我竟不知。」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抹了抹腦袋,支支吾吾答道:「就…就油膏,額…夫人怕那王爺太…莽撞傷了公子,昨日便喚了小的去,讓…嬤嬤們教導著該如何幫…幫公子您…」
「不必說下去了。」裴玉戈因身子緣故不曾經歷過風月之事,可這並不代表他聽不懂,再看正言這副難以啟齒的羞模樣便知道來龍去脈了,扶額嘆道,「此事以後不得再提。」
「額…是,小的記下了。」
屋內龍鳳紅燭不知燃了多久,屋外天色似乎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院內才隱約傳來人聲。
不多時,新房的門被打開,蕭璨獨自一人走進來坐到桌邊,抬手一指俯身行禮的正言道:「小子,出去候著。」
裴玉戈點頭示意,正言略帶擔憂看了眼自家少爺才出了門去,侍女在外將房門重新掩上。屋內兩人隔著桌子相對而坐,蕭璨似乎喝了不少酒,臉蛋酡紅,一隻胳膊支著頭,慵懶歪坐在桌旁。
裴玉戈先開口問道:「王爺讓臣醒著,不知有何事要交代?」
「沒什麼,只是想向你證明我不會趁人之危而已。王妃今日勞累了,還是早些歇下吧。」
裴玉戈並非依言照做,而是直言道:「王爺無話要說,但請恕臣還有話要說。」
「哦?王妃直說便是。」
「今日重華在侯府門前多有得罪,可他也只是關心臣,還望王爺大人有大量,不計較重華失禮。」
府外的事傳到裴玉戈耳中並不奇怪,蕭璨盯著裴玉戈反問道:「在王妃眼中,本王是這樣喜怒無常又小肚雞腸之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