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那…公子能不能教教我…那個。」徐正禮臉上露出笑容,半轉過身指了指被他放在桌上的冊子。
裴玉戈示意他將冊子拿在手中看一遍,之後才開口問道:「有何不解,你問便是。只是今日我同你說的,你只能自己記在心裡,不能說予外人聽。」
徐正禮點頭應下,卻未立刻翻閱那冊子,而是先放在一旁,提了壺出去。隔了一會兒才回來,倒上一碗溫開水遞給裴玉戈道:「公子方才說了許多必然口渴了,還是先喝些潤潤肺,若是為了我的事傷到自己的身子,那正禮會自責一輩子的。」
主僕多年,有些事不必多說。
裴玉戈手捧著茶碗,那水剛好入口,溫溫熱熱的,入喉暖了身子。
把自家公子伺候得臉色好些,徐正禮才回到桌邊拿起冊子,將上面所有內容都看了一遍,又看了看那張折起來準備明日交給郭縱的紙,這才開口問道:「早先替公子經營先夫人留下的鋪面時倒也同幾位大人府上有過來往,可這冊子上的…我卻摸不清門道。公子定下那兩家,必是深思熟慮,所以我才想請公子教我。就怕到時不知賓客尊貴,貿然行事再給公子添麻煩。」
裴玉戈絕色姿容,又體弱多病,無論何時都總有人口出穢語,折辱他家公子。若是換了從前,襄陽侯地位崇高,旁人不敢招惹,冒犯了也便輕輕揭過了。可那冊子上左一個親王、右一個公主,封號尊號一個個都比家中侯爺還要長,徐正禮實在擔憂惹到什麼不該惹的人。
「謹言慎行,少說多看便是。我應下雍王之約,也是看中他天子胞弟的尊貴身份。縱然於世人而言,他是個無權的紈絝,可只要天子仍在,旁人便不敢肆無忌憚對我動手腳。」裴玉戈並不擔憂徐正言說的那些,這本也是『嫁』予蕭璨的益處。
「不過教你多了解些倒也無錯。」裴玉戈將喝空的碗遞還給徐正禮,後者重新倒上一碗送回,他接回手中捧著,而後才緩緩開口為侍從解答道,「我定下的兩府之中,蕭經略無官無職,雖只有一個承安郡公的虛爵,卻是蕭氏一脈的族老,在蕭氏一脈名望不比如今主理蕭氏的蕭遠山低。他還有一個弟弟是滁州刺史,亦是母親的親祖父。」
這個母親指的自然是裴紹的繼室蕭夫人,雖與裴玉戈無血緣,到底是蕭氏耆老,不論是為了母親那一支還是將來能得到蕭氏宗族支持,他至少都得走這一趟。
至於另外一人……
「這個公主的尊號可真長…比侯爺的封號還要長。」
「畢竟是昭帝親妹,如今杜國公和秦寧縣主的母親,便是陛下和王爺也得尊稱一聲姑祖母。寧國是今上登基後再添的尊號,也是這位大長公主本該享的尊榮儀制,不算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