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女子仍喘著粗氣,見她表情,蕭璨便知她還未信。
「我不想殺你,更不打算對你動刑逼供。甚至…我還可以幫你伸冤昭雪。」蕭璨說得篤定是因為瞧出女子眼中恨意不是作假,她的決絕是真,不過被利用也是真。蕭璨要的是破除那些居心叵測之徒的陰謀,並不袒護真正有罪之人,便是公侯貴胄、乃至他自己與皇兄,也都不例外。
女子一時有些愣住,但下意識還是搖了搖頭。
蕭璨又道:「我不知這麼教你的是哪位大人,也不曉得何等冤屈能支撐你一個弱女子如此決絕,但我可以肯定得同你說,我所應承之事,無人能阻!」
看住女子的漢子在蕭璨抬手示意後,道了聲抱歉才拿去塞入女人口中的汗巾。
「為什麼幫我?我又憑什麼能相信你?!」
她能平安來到京城全仰賴背後那位大人,無論對方為了什麼,她都感激那人為她打通了伸冤的路。她也能看出蕭璨不似那些黑心的狗官,但青年委實太過年輕,更不用說昨天正是蕭璨帶人將她擒住,無緣無故她實難立刻相信。
「若說什麼單純幫你的蠢話,你想必也不會相信。」蕭璨一語正中女子心事,她未答,便又聽得對方說道,「我只是厭惡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攪混水罷了。幫你的人恰恰做了我最厭惡之事,所以我要不惜一切打破他的美夢。而你若真有冤屈,我也不會攔你,旁人作惡合該付出代價,僅此而已。」
「…我不懂貴人討厭什麼,我只知道那位大人是真正幫助了我的人。」
「幫你?」蕭璨輕笑一聲,「你敲了登聞鼓,第二日就會暴屍街頭。呵,別說你死而無憾,看不到最後,你所謂幫助不過是成了他人絆腳石,是愚蠢而不自知之舉。」
蕭璨身居高位,自然有底氣說出這番話,只不過聽在女子耳中,卻只余悲戚與憤怒。
「貴人說得容易!可我們這些尋常百姓有冤難訴求告無門時,難道還有得選嗎?!」
「……」蕭璨有一時的沉默,隨後他起身繞過桌案走到堂下親自伸手將女子扶起,微微垂首道,「是我失言,夫人莫怪。」
女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還是攥緊了拳頭,問道:「貴人說能幫我,可我不過一尋常民婦,實在冒不起險了!」
「你不信我能幫你?」
女人猶豫片刻仍是搖了搖頭道:「我願意相信貴人並非惡人。只是走到這一步我已山窮水盡,實在不怕惹貴人不快,即便你說要幫我,可我一無憑證二不認識貴人,不敢堵!」
「哈哈!夫人看起來還不算糊塗,難怪能憑一人之力堅持到這裡。」蕭璨聽出了女人的弦外音朗聲笑道,並將腰間玉符取下一枚塞到女人手中。面對著女人鐵扇一展,鄭重道,「實不相瞞。我名蕭璨,乃當今天子胞弟,早些年受封雍親王,不知可否令夫人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