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最忌生死鬼神,可蕭璨卻玩笑似的說出這番話,言辭之中透露出許多與當今天子截然不同的思想。不過他人心思乾淨純粹,裴玉戈倒是有些明白為何天子獨獨對這個弟弟無比偏愛。
「聽說褚王妃雖出身普通人家,褚王卻堅持只娶她做王妃,亡妻多年再無續娶,卻是情深之人。」
提起父母,蕭璨臉上笑容更甚。
「是啊。父王與母妃鶼鰈情深,所以作為他們的孩兒,我自然不能讓爹娘在九泉之下對我失望。其實皇兄與皇嫂青梅竹馬,也是情意深重,只不過身為天子…總有許多不得已。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曾叔公那般甘願為一人與天下為敵,最後還能善始善終的。」
蕭璨心思跳脫,方才還說這自家的事,言語間提及已故的先代靖北王,轉念便道:「乾脆我們也效仿曾叔公他們,過些年領養幾個聰慧的孩兒在身邊,也省得旁人拿綿延子嗣的事煩我。只不過我文不成武不就,不能像曾叔公他們那樣把孩子教得文武雙全,皆是便全仰賴玉哥了!」
裴玉戈對此實不知該如何應付,只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接話。
「不過,我說著迷可不是渾說。」
蕭璨仰靠坐著,目視上方,忽得說了一句。還不待裴玉戈緩過心中震驚便緊跟了一句,「說起來,上次玉哥喚了我六七次王爺還未罰過。日後,我可是要討回來的,玉哥別忘了!」
第39章 悖逆妄念
在別院養傷才到第四日,宮裡便來了消息,問的自然是皇后替皇帝擬的那份名單揀選得如何了,蕭璨與裴玉戈此刻也不得不先回京了。
回京的馬車上,二人談起溫燕燕一案的後續。
蕭璨遇刺,且不管背後膽敢殺害當朝親王的人是否與殺害溫燕燕的為同一人,對方既能設下這個陷阱,必定同樣猜到了那名被提前支走的僕婦可能掌握了什麼證據秘密。更有可能,人已經落到了對方手裡,在蕭璨已經遇襲受傷的現在,這條路已經有些走不通了。
「敵暗我明,私下再探實不明智了。」
蕭璨歪坐在馬車內,手邊倚靠著軟枕,整個人顯得十分慵懶。聽了裴玉戈的話,他抬眼慢悠悠問了句:「聽玉哥的語氣,似乎已有了好法子?」
「說不上好,只是不必讓你親自去冒險。」不同於蕭璨的憊懶,裴玉戈縱使臉色不佳,人也是上身筆直端坐著,「我翻閱御史台舊例,發覺一法或可行。凡冤而無告者,御史台可行監察之責,上請天子,令御史台、大理寺、京兆府三司主理。」
蕭璨笑道:「你想引蛇出洞?」
「負責主理老師案子的官員懈怠,我原只是想為老師討個公道而已。如今事態嚴峻,可見幕後之人用心歹毒。既如此,與其坐以待斃,不若主動做局請君入甕,方可了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