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蕭璨露出委屈的模樣來。
他模樣俊秀,又天生一張笑面,便是裝出的一副委屈摸樣,也頗惹人憐愛。就連知曉內情的裴玉戈都被蕭璨那副可憐模樣唬到了,更不用說本就疼愛弟弟的蕭棟了。
一邊是朝中倚重的重臣、一邊是血脈相連的親弟弟,天子神色凝重,難得沉默了良久。
末了,他長嘆了口氣道:「也罷。你既不喜,皇兄也便不勉強於你。你才弱冠之年,又以娶了正妃,子嗣上確實也不急。只是以後,若有人讓你委屈了,你可不許再瞞皇兄了,咱們是兄弟,一切有朕為你做主。」
蕭棟雖然於政事上乾綱獨斷了些,但對弟弟確是好得沒話說。
兄弟倆又閒聊了幾句,才有天子禁衛出言提醒說該是回宮的時辰了。
蕭棟按住了要起身行禮的弟弟。
「行了,你明日還要去御史台學習打理公務,早些歇著便是。旁的人不選朕便不管了,只是那日獻舞的女子……」
蕭璨聞言立刻應道:「臣弟明白。既是當著宗親的面那般坦言情意,臣弟收了也無妨。」
「嗯,歇著吧。」
「玉哥,替我送一送皇兄。」
迎送天子本就是臣子應做的,可教蕭璨這麼一說,卻變成了裴玉戈這個『弟媳』替他送兄長,重的是親戚情分。雖仍是臣,可卻是當眾強調了裴玉戈雍王妃的身份。
話說到這個份上,蕭棟便是再不喜裴玉戈,也得顧忌著弟弟的心意。
只是在到王府大門前,天子停下腳步,背對著裴玉戈提點了一句。
「明珠天真爛漫,朕最是看重這個弟弟。朕事事順著他,不代表放任他身邊的人攛掇他做什麼事。裴卿…可記住了?」
蕭棟這是在言語敲打裴玉戈,顯然認定蕭璨提及重查溫燕燕之死和三司主理的法子皆是裴玉戈在背後攛掇的。
法子確實是裴玉戈的意思,所以他只是恭敬應道:「臣記下了。」
「那便好,朕也願意相信裴卿是個聰明人。既是這樣,朕也便放心將兩樁案子都交託到你手上,你可莫要讓朕和明珠失望!」
「臣自當不辱皇命。」
「回宮罷,你也不必出門相送。」
因天子是微服前來,所以到府門口便沒讓裴玉戈再跟著出去。
「那臣代王爺…恭送皇兄。」
天子乘馬車離去,裴玉戈嘆了口氣,身子有些發虛,好在隨行的王府親衛在旁扶了一把才沒有摔倒。
「多謝。」
那侍衛忙低頭道:「王妃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