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紹聽得卻有些著急了。
「為父怎能不理會?且不說前御史大夫之死陛下本不打算追查,便是天子親命詳查,三司共審,所涉又皆是公侯貴胄,我兒之後必然身陷危險難以善了!你讓我…」
裴玉戈乾等著父親說完,才堅定道:「兒子正是深知此事兇險,才囑託父親切勿援手。不僅僅是因為擔憂父親安慰,更因為…此事原本由我而起,明珠遇刺亦是因為幫我調查老師遇害始末招致賊人惦記。我雖體弱,卻也是堂堂男兒,絕不願畏懼退縮,還請父親成全。」
蕭璨坐在一旁聽,眼睛卻一直落在裴玉戈臉上。
裴玉戈身形纖弱、面若好女,平日待人謙遜,說話也客氣,教人只以為他是個好脾氣的謙謙君子。蕭璨也曾見他心思深沉、果敢有謀的一面。今日聽得裴玉戈與其父的這番言談,又覺此人外柔內剛,若論心性剛正,恐怕絲毫不輸其父。
蕭璨抬手掩唇遮住笑容,他也知此時在談正事,他不該有那些孟浪無度的念頭,只是越是腦中回想裴玉戈的為人,心中便越是驚喜,那旖旎心思更是壓制不住。
「明珠?」
裴玉戈與父親交談,隱約察覺到那抹灼熱目光,不由停下來看對方。見蕭璨似是有些出神,目光卻令他後背發毛,不由出聲喚人。
蕭璨這才回身,眼眸微斂,飛快將方才表露的心緒收回,微笑著搖了搖頭道:「無事。只是想起忘記同餘默說藥太腥了,方才偶然想起便打算去尋余默說說。裴侯平日入府不易,你們父子倆好好聊聊便是。」
走的時候蕭璨沒讓裴玉戈起身相送,裴紹代替兒子將人好好送到院門口,便聽得蕭璨說道:「方才忘了說,有件事要叮囑裴侯。今日您離去之時,還請裝作不悅的模樣,回去後閉門謝客幾日,至於今日玉哥與你我所談細節,還請裴侯瞞在心裡,便是繼夫人那兒也莫要提及。」
「臣明白,那王爺路上當心。」
蕭璨由院外值守親衛護送至余默所在的院子。還沒進院,便能聞到了各式藥草的味道,余默正挽著一宿蹲在院裡搭建的曬藥棚子裡琢磨什麼,蕭璨出聲才回過神來。
「怎麼親自過來了?哪兒不痛快?」余默將人領導碰下的桌前坐下,自顧自扯了蕭璨的手臂過來,說話間三指便壓在了脈上。
「沒有哪兒不痛快,是有件事想問問你。再則,裴侯來了,有些話他們父子倆當著我的面只怕也不方便說,便乾脆尋了個由頭跑到你這兒坐一會兒。」
儘管如此,余默還是把完了脈才收回手,有些沒好氣地說道:「說吧,想問什麼事?」
「玉哥的身子…」
「他那身子且調養著呢~有我在,死不了,不過還得細細養著。」
蕭璨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道:「我不是想問這個。」
余默挑眉看他道:「那你想問什麼,痛快點說。」
「你方才說玉哥那身子還要細細養著,我想知道若是榻上歡好,他可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