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後面,竟流露出一絲疲憊之感。
裴玉戈不認同蕭棟的帝王之道,可這一刻卻能夠理解這位天子對胞弟的憐愛,甚至在蕭璨用輕鬆的口吻說出他無法對外人道出的辛酸時,向來只在乎親人與摯友的他萌生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
他從未經歷過情情愛愛,也說不準此時此刻自己對於蕭璨是否是愛慕之情,但裴玉戈仍是在本能的驅使下,起身坐到了床邊,將仍是笑著的那人攬到了自己懷裡。
徐正禮過來伺候的時候,在門上輕拍了幾下都沒有回應。他只得先推門進了屋子,將自家公子的藥放在外間桌上,回身輕輕掩上門後轉進內室。
「大公子…」
剛進內室,話還未說出,便見裴玉戈抬手示意他安靜。徐正禮眨了眨眼,目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被自家公子摟著睡著了的那個人。他印象中,蕭璨從來都是個難以琢磨的人,何曾見過此刻在公子懷抱中安睡的模樣。
徐正禮湊近了些,復又壓低聲道:「大公子,藥。」
「拿進來放桌上,我晚些再喝。」
因為離得近了,徐正禮答應後一抬頭便瞧見自家公子額頭上細密的熱汗,再看他忍著不咳出聲的模樣,不由擔心道:「大公子,要不…小的幫您扶王爺往下睡吧。您這樣抱著,會累著的,而且藥要趁熱……」
「正禮。」
因為抱著蕭璨,裴玉戈不能出聲呵斥近侍,只喚了對方的名字後板著臉搖了搖頭。不過饒是這樣,蕭璨還是聽到動靜醒了過來。
「吵醒你了?」
蕭璨自裴玉戈懷裡坐起身,他抬手揉了揉額頭,一邊搖頭道:「不是,斜靠著坐睡不踏實,腰抻得有些酸疼。玉哥累著了吧?」
裴玉戈搖了搖頭,順手接過徐正禮端進來的藥,說道:「無妨。得益於余醫正的照料,如今我身子好轉了不少,還不至於抱一會兒就累著。」
蕭璨也看到了裴玉戈額頭的汗,他扭頭同一旁伺候的徐正禮道:「徐正禮,對吧?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呃…回王爺,酉正了。」
「竟是睡過了,玉哥餓麼?」
「尚可。」
「那你便出去尋今日王府當值之人,吩咐備些飯食來,不必豐盛,可口便可,另外遲半個時辰備好熱湯沐浴,去吧!」
「是。」
打發了徐正禮,蕭璨才道:「今日出了不少汗,身上也不自在。玉哥也別挪動回去了,路上若受了風反倒不好。晚上熱湯沐浴,之後便在我這屋子裡歇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