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盧侍郎的小女兒,當年在京城官眷中也是頗有名氣的才女。柳兄他…世人並不知柳兄曾也是盧侍郎的門生,與那盧家小姐情投意合,後來盧侍郎落難冤死獄中,盧氏遭了大難人丁凋零,妻女一律沒為官奴。柳兄雖未受牽連,可到底人微言輕,見不得、救不得…老師看重他的才華秉性,不忍柳兄被權勢洪流埋沒,才將其安排在殿院磨練心志。原本打算今年將柳兄調入台院,不曾想年初時候老師自己遭了毒手…此事便擱置下來了。」
蕭璨深吸了口氣,神情凝重。
裴玉戈此時又道:「你忽得提起柳兄,是否因為他也在指派去甘州的御史名單上?」
蕭璨並不意外裴玉戈能猜出其中關竅,只道:「對了一半。符禮說,柳放是毛遂自薦。原先我只當他祖籍算是在甘州,或許與晏家的案子有所了解才這般堅定要去,今日聽玉哥說了其中隱情,恐怕他堅持要去這一趟是瞧著晏尚書與當年盧侍郎的困境如出一轍。」
「我想也是。老師身死,御史台長久無人主事。你我如今在御史台放長線釣大魚,可柳兄並不知曉其中安排,我想他應是不信任明珠你…才會想要自己去查。」
裴玉戈說得委婉,蕭璨卻笑道:「玉哥不必顧忌直說便是。我這名聲在京中爛透了,也不是一時半會勤勉些便能補救回來的,柳放這樣的性子要是信了我才教人生疑!」
「可甘州困境仍在,柳兄性子桀驁,縱使老師磋磨了他幾年,可終究不能讓他變成那穩重深謀之人,我還是擔憂……」
蕭璨心中不願裴玉戈冒險去甘州做這冒險事,可他也不願與對方再生齟齬,只勸道:「這柳放是何出身,玉哥可曉得?」
裴玉戈略思索了下答道:「說不上是什麼名門望族,不過柳兄提及祖上是出過一位大儒的,家中人丁興旺,也不算寒門。從前的襄州柳氏也算是清貴門戶,當年先帝將永、襄二州並做一州,如今該是稱會稽柳氏了。」
「那便可用。雖說如今沒有襄州了,可到底那裡的百姓沒挪地方。人還是那些人,既是人丁興旺的大族,就算族中少有人出仕,在當地還是有盤根錯節的關係,那柳放在甘州就還有倚仗,總比派個人生地不熟的去。那日你點的那鄭兼不也是名單里的一個,我瞧著他就不像能吃得開的…」
說著說著又繞到了友人身上,裴玉戈無奈地笑了笑,耐著性子解釋道:「怎生又提及鄭兄了?那日我同他走,倒不見你今日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