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慈聞言瞪大了眼,他幾乎不曾在外人面前露出這種失態模樣,即便是面對著女子裝扮的裴玉戈時也未曾如此,一時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裴玉戈不管他心中是如何想的,下筆神速,不過一會兒便偽造了一份戶籍文牒。柯慈還不待問那大印的事,便見裴玉戈將毛筆在筆洗中涮去先前黑墨,轉而蘸了蘸朱墨認真在文書末尾一筆一畫將那官府大印細細畫了出來,甚至比起偽造文書還要費些功夫。
畫好了那官府印,裴玉戈將那張紙拿起輕吹了吹,等上面墨跡變干,便取了先前準備的文書與之對比。
柯慈也低頭去看,發覺剛偽造的這章雖顯得新些,那筆跡與大印竟似真的一般。他眨了眨眼,又抬眼仔細瞧著裴玉戈,好半天才回過神疑惑道:「你……竟能仿筆跡和官府大印?!」
裴玉戈將幹了的紙折了幾折,手指在筆洗中沾了些尚乾淨的水,指尖一彈在紙上抹開,再吹乾展開,那文書便有了些許做舊的痕跡。手法並不是很細緻,可應付良州府查驗卻是足夠的了。
做完這一切,他才抬眸看向柯慈,答道:「我雖出身襄陽侯府,可天生羸弱提不得刀槍,我這樣的人若想在這世上立足,便需有一技之長。君子六藝,也只有這筆上功力還能堪堪拿得出手了。不過今日也是事急從權,我不會胡亂用此技藝行污衊栽贓之事。」
「……」柯慈本來聽到前面眼前一亮。那戶牒身份雖是假的,可上面的筆跡與印都是正經拿到手的,裴玉戈能將這些都仿造得似真的那般,日後行事必能添些助力。只不過還不待他將心中盤算說出口,裴玉戈就像是猜中了他的心思般直接堵了回去,柯慈一時啞口無言,拿了自己的和裴玉戈剛仿造的那份下了馬車,又喚了一個手藝好些的進馬車幫裴玉戈梳個女子髮髻。
半個時辰後,他們的馬車才排到了良州府的城門口。後面遠遠的還排了一長列,都是關口等著一一查驗的。
馬車在城門口被喊住,自有親衛遞了證明身份的文書過去,領頭的校尉看了文書,又帶兵走到馬車前道:「奉命盤查,速速掀開車簾!」
馬車的帘子被掀開,看清裡面的人時,查驗的官兵久久挪不開眼。車內如文書上所寫是一男一女,男的是尋常男子的模樣,女的臉上雖戴著半遮面的輕紗,可仍能看清她的長相。那堪比仙子下凡的模樣令一眾人直接丟了魂,狹長鳳眸一抬一垂,勾得人心中痒痒。
柯慈此時咳了一聲客氣問道:「官爺,可查驗好了?」
那校尉沒反應過來,柯慈又耐著性子喚了第二遍,那人才痴痴應了聲,隨即便有親衛扮作的僕從遞了塊銀子過去幫著喚了聲,那人才終於反應過來,抬手拍了下身邊還愣著的兵卒,喝令道:「愣著做什麼?!你!去後面那輛車也瞧瞧!」
那兵卒被排了一下,等車簾放下才略顯失望往後面去了。馬車內自然是準備好的布匹貨物,那兵卒瞧過後回稟,校尉又咳了聲掩飾剛剛的失態,又斥責了其他還發呆的手下,高聲道:「放行!後面的上前!」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