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腔羞憤無處發泄,爬起來抬頭正瞧著知府的轎子到了,似是又得了底氣。回身拿刀直指剛剛險些將他踩死的人,可斥責的話卻被噎在了嗓子眼裡。
為首之人騎在棗紅駿馬之上,雖有些風塵僕僕,可那斗篷及衣袍上的盤龍紋卻看得清楚。邊城小卒分不清龍袍與蟒袍,卻知曉來人身份尊貴無比,一時愣在那裡。
屏孚知府匆匆趕來,遠遠見著這一幕愣住了。回過神來,急忙提起官服下擺小跑著上前,二話不說便撲通跪在棗紅馬前,恭敬道:「微臣屏孚知府管祿參見雍王殿下!殿下千歲金安!」
知府都跪下了,原本聚婻諷在城門口的兵卒百姓見狀也紛紛跟著照做,呼啦啦便跪了一大片。
蕭璨在人前從來都是風流瀟灑禮數周全的,何時都不曾在別人面前失態,至於那等仗著出身胡來之舉更是從未有過。
可此時此刻,他卻失了以往的瀟灑從容,一張俊顏冷得嚇人,揚了馬鞭揮了一下,驚得那跪在馬前的知府抖了抖。
「滾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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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叫我嫂嫂也行。」
裴玉戈在離開良州府後的記憶一直是模糊的。
他已經好多年沒有像兒時那般咳疾犯得那樣重。初時還只是喉間有些癢,止不住想咳,慢慢到了後面便是胸肺憋悶得難受,一邊只能張嘴呼吸,可一邊卻咳得更厲害。
不致命卻最是折磨人,發作起來便能咳得背過氣去,平日也最忌諱待在那種滿是積灰的地方。是以裴玉戈喜淨,刻意規避掉可能害他舊疾復發的地方。
偏偏府庫那地方經年無人灑掃,縱使當夜梁時已替他拂去了面上的塵土,可關著窗子在那書庫里不眠不休一宿,裴玉戈的身子自然扛不住了。
其實原不過是體虛氣短,在通透敞亮的屋子裡躺兩日也就沒大礙了。可柯慈等人皆不知病因,裴玉戈因舊疾發作厲害而無力提醒他們。這一拖便是六七日,再被馬車一顛簸,少不得又吐了兩回,來來回回一弄,到樂州時人已經很虛弱了。
裴玉戈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
半夢半醒間,耳邊似是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只是他那時腦袋是木的,眼皮也睜不開,自然辨別不出出聲之人是誰,囫圇又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