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良久後,裴玉戈抬頭堅定道:「老師的家僕那兒你有幾成把握救出?」
「十成。只不過為了事後不牽連殷岫,可能要放任外面風言風語傳一陣。」
所謂風言風語指的大抵是殷岫與蕭璨會被說成是不清不楚的關係,這是蕭璨一貫保人的方式,先前的自己與柳放如此,來日的殷岫亦如此。
數月前大長公主府的秋宴上,裴玉戈本就對這位殷公子高看兩分,更並未因殷綽與老師的恩怨而牽連對方,如今知曉線索轉機來源於對方的投誠,他自然不會計較什麼。
「你儘管做,我懂你,不會吃味的。」
「誒~我還想著玉哥會多問幾句,罰罰我拷問幾句也好啊~」這時候還能胡鬧活躍的也唯有蕭璨了,外人聽來雖是有些不合時宜的葷話,可裴玉戈聽來,心中更多的是憐愛。
外人不知蕭璨背負承擔了多少,他親眼瞧著最是清楚。
所以面對蕭璨的故意逗他輕鬆的胡話時,也只是含笑輕搖頭,抬手彈了對方腦門一下以作回應。
狄群有些尷尬得將頭埋得更低,蕭璨這個名聲在外的風流王爺胡鬧大膽也就罷了,他沒想到自家清冷疏離的大公子竟也縱著,甚至最後將人抱在自己懷裡想哄孩子似的拍背安撫著。自己作為馬車內的『多餘人』,只能盡力低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馬車內還有狄群這個『閒雜人等』,蕭璨還不至於太輕狂孟浪,賴在溫暖懷抱里一會兒便重新坐起。
掀簾問了孫連青知曉他們最快還需近一日半左右才能到京城,便歪頭整個人靠著車壁半眯起眼。馬車要近兩日的腳程他只用了一個多時辰便趕過來了,更不要說白日早起進京、進宮,後面又是同殷岫談那許多,此刻放鬆下來,人乏得不行,可卻強撐著同裴玉戈說話。
「玉哥,進京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先去一趟刑部大獄。他們既有打算以我與重華的交情將我踢出這樁案子,那麼我便是去一趟大獄見見舊友,想來也是尋常事。」
「嗯,我陪你。那裡的耳目你且放心,我都會清理乾淨。」
裴玉戈沒有拒絕,畢竟當日他們這樁婚事能成,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他看重了蕭璨的親王名頭。
在朝中,裴玉戈亦有些人脈,如柳放、梁時、鄭兼,他們雖都是微末小臣無甚權柄,可所求一致,比那些因利結合的黨羽盟友要牢靠可信得多,而他們差的,便是如蕭璨這股『東風』。
對付如殷綽這等以權壓人的權貴,唯有以更高的皇權來壓他們。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才最是誅心。
「明珠,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