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璨的步子很快很急,他之前不是沒和裴玉戈『串通』裝病,只是今日並沒有這般商量,而他更清楚自己被皇兄留下的事一定瞞不過裴玉戈。
饒是心中已做了最壞的打算,可看著面上全無血色,唇都凍得發紫的裴玉戈,蕭璨膝蓋一軟,差點跌了個趔趄,所幸被身邊的內官及時攙住。
將裴玉戈打橫抱出宮的這一路上,蕭璨渾然不覺雙臂雙腿勞累,健步如飛將兩手空空的內官都遠遠甩在了後面。
宮門外除了王府的馬車沒走之外,襄陽侯裴紹也沒離開。
裴紹看著兒子被蕭璨抱在懷裡帶出來,心裡一慌,甩下韁繩就沖了過去。
「王爺!我兒子他……」
「先回王府!」
親衛在旁幫著蕭璨把裴玉戈送上馬車,裴紹猶豫了下也跟著鑽進了王府的馬車,親衛們並沒有攔他。
蕭璨一手將裴玉戈攔在懷裡,一手撩起驕簾沉聲道:「快馬先行回府,讓郭縱把主院地龍先燒起來,再把余默找來,要快!」
親衛領命,立刻便有一人翻身上馬沖了出去。
馬車上,蕭璨將所有能蓋能批的全都蓋在了裴玉戈身上。兩人交頸相擁,蕭璨也顧不上裴紹這個長輩還在,寬去外裳,用自己溫暖裴玉戈有些凍僵身子,抱著人的手肉眼可見地不住顫抖。因為今日不是他二人商量好的做戲,而是裴玉戈用自己的康健做賭注,逼皇帝放自己提前離開。
裴玉戈是臣子,無法命令君王,他唯一能要挾君王的便只有聲名,畢竟任何一個帝王都不會讓後世史書工筆中添上一筆自己苛待凍死臣下的刻薄聲名。
這是最冒險、也是最有效的法子。
裴紹看著蕭璨的樣子,心中生不出半分對蕭璨的怨懟,只留下作為父親的擔憂。
幸運的是裴玉戈醒了。
馬車還沒到王府,他人便醒轉睜開了眼,動了動手臂才發覺自己被蕭璨牢牢抱在懷裡。
「玉哥!你…你嚇死我了。」
蕭璨不敢抱得太緊,可饒是隔著幾層厚厚的毯子,裴玉戈也能感覺到抱著他的人在顫抖。
將手從毯子裡抽出來,慢慢撫上蕭璨側臉。仍有些冰涼的食指抹去即將溢出眼眶的淚珠,裴玉戈臉上緩緩浮現一抹笑意。
「明珠別哭。為你…我心甘情願。」
第94章 「我的私心」
「世子,下官奉我家王爺之命已將驛館內外多半人手抽調換成了可信的,除了原本驛館的官吏還不便換下,餘下的…世子都不必擔憂他們聽不該聽、說不該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