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人雖不算多,可若加上三十來匹馬,那陣仗可半點不必巡城的千牛衛動靜小,而這個人數也剛剛好不會給蕭璨惹來過多非議。
蕭璨從始至終只是靜靜站在裴玉戈身後一些,聽著他發號施令不曾打斷。院中眾人領命各自散去準備,他才走過攬著裴玉戈準備回屋更衣。
「這麼大的陣仗不打算請我出馬麼?」
一道聲自院門口遙遙傳過來,二人停住腳步轉身。清瘦人影快步接近,方才那聲雖然聽著不怎麼緊張,可來人腳步卻極快,沒一會兒便竄到了近前。
是余默。
「有人中毒卻不找我?」
「並非如此。」裴玉戈輕搖頭。余默醫術如何,他作為病患是最清楚的。摯友中毒生死未卜,他也是壓下心中焦急才布置好了大局,若可以,他當然更想請余默這樣信得過、醫術好的大夫替好友診治。只是余默是太醫院首的孫子,與蕭璨私交甚好卻並未參與這場奪權紛爭中來,裴玉戈無意牽連無辜之人,因而略過了余默,「此事涉及朝政黨爭,余家三代醫者,裴某更感念余醫正醫治之恩,不想你們捲入權欲紛爭中來。」
余默卻並不這麼想,他直視著裴玉戈,淡淡道:「對大夫來說,病患便是病患,無關他是誰家的人。更何況,覆巢之下無完卵,我無心摻和與醫術無關的事,卻不代表我不懂、更不能讓我置身事外。藥箱我撂院門口了,勞駕一會兒去的時候捎我一程!」
老院正從前嫌棄這個孫兒不懂人情世故,可余默並非不懂,只是他不屑於去維護所謂的人脈關係罷了。
裴玉戈轉過身子,鄭重得向余默躬身作揖,不過後者往旁邊一跳讓開沒受這一禮。
站起身時卻見蕭璨正與不知何時出現的暗衛小聲說了什麼,裴玉戈看向他時,蕭璨揮手令那暗衛退下,笑著走過來牽住了自己的手。
蕭璨的掌心暖熱,亦如他這個人。
報信的小吏騎馬疾馳在街道之上,兩旁院子雖有火光照亮可卻靜得很。
不過馬兒轉過一條街巷後迎面正撞上一隊身披輕甲的官兵,青衣小吏被攔立刻勒馬站下,只當是碰上了巡街的千牛衛便沒有下馬,而是舉起刑部尚書給的令符並主動出聲解釋道:「下官奉刑部尚書之命進宮急報,煩請讓路!」
對面一人舉著火把騎馬走近些,似是要將那報信小吏的令牌照清楚些。可這一離近,火光將彼此照亮,那小吏也看清了對方的衣著,雖也身著甲冑,可卻並非千牛衛的打扮。扭頭對上那人的臉,笑得還有些瘮人。
「你們…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