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聞香氣也知是個中能人精心調配的好香……只可惜,它註定只是傷人神智的毒物。
裴玉戈看了一眼那裊裊升起的青煙,此時方幽幽開口道:「殷侍郎質問為何是我來見你,只是你在問這句話前可有掂量清楚自己的輕重?」
「你這話什麼意思?!」
殷緒目光頓時警惕起來,他的籌碼是禮王府,而他的倚靠則是太師府,似乎是裴玉戈全然不將之放在眼裡的態度讓他心底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來。
裴玉戈輕撫著凍得有些疼的手背,鳳目微抬,留給了殷緒一個極『輕視』的眼神。
「裴某忘記告訴殷侍郎。令尊雖知你被困雍王府,卻並無營救你的意圖,近來他親自請旨為你那過繼的二弟求了職位……」
殷緒自然是不信的,他冷哼一聲道:「裴玉戈,你這挑撥離間的本事未免太拙劣了些!」
「挑撥離間?呵!」
裴玉戈忽得笑了一聲,他人本就生得極美,那笑雖是滿含譏諷,可仍舊美得勾魂攝魄。
嘲笑得足夠了,裴玉戈才幽幽開口道:「殷侍郎不妨動動你那腦袋猜一猜,明珠為何會知曉那處小院的存在?這京城之中,知曉這些事且期望你消失的可不是我與明珠。」
殷緒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慌亂。
知曉那處院子關了什麼人,又是誰去管的,除了他和父親及少數親信之外,便唯有殷岫可能有機會探知,而他堅信父親的人不會出賣自己,那麼答案就顯而易見了。
裴玉戈偏又在殷緒心思慌亂時再添一刀。
「那殷侍郎不妨再猜猜,你們兄弟都知道的事,我與明珠為何要放著一個絕不會與我們為敵的殷二公子不選,而選你?禮王府如何……如今真的還能成為你挾制雍王府的籌碼?」
殷緒面上浮現掙扎之色,不過片刻,他忽得又換上了一副兇狠模樣冷聲道:「裴玉戈,你不必唬我!若真如你說的那般容易,那你還特意跑下來見我作甚?!直接殺了我,震懾我父親豈不更乾脆?!」
殷緒當然不是真的求死,相反的,他這是以進為退。
裴玉戈神色不變,不過心裡對殷緒此時此刻還有餘力去思考對方破綻有那麼些許的肯定。
「殷侍郎到底是為官多年,你的提議裴某會記下。不過若讓你乾脆死了,委實對昔日那些受你父子及同黨迫害的那些人不太公平。明珠不來見你,便是已斷定你沒有用處了,裴某雖不擅那些酷刑折磨,可想讓人活著贖罪卻也不是全然不懂。」
裴玉戈說這番話的時候格外平靜,只是以他以往留給世人淡漠如水的印象,此刻用極輕柔的聲音說完這一番話,仍然令聽者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