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禮,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熟悉的那個蕭璨才不是他本來的秉性呢?」
一個人不可能忽然間轉變那麼大,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就是他們先前自以為十分了解的『蕭璨』或許本來就不是蕭璨原本的模樣。聯想到自去年溫燕燕遇害、蕭璨回京,再到後來與襄陽侯府公子結親、接手溫燕燕未盡之事。
樁樁件件看似是蕭璨隨性胡來,可結果似乎都是對他有利的。御史台盡在掌握、那個尸位素餐的大理寺卿被下屬頂替、溫燕燕那樁誰都不敢查也不想查的命案有了進展……蕭興邑並不覺得這些事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真紈絝能在半年做成的。
「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面對兒子的疑問,蕭興邑搖了搖頭,這一點他倒沒有撒謊。
「我只是經驗之談,真正知道的或許並不比你多。總之……你這性子還是太不穩重了些,回去多同你祖父學著些,也別整日胡鬧沒個正形。你這樣,來日議親,少不得要被人輕看了去!」
提起婚姻大事,蕭攬顯得鬱悶了不少,苦笑道:「爹快別提親事了,平日裡娘和姨母整日念叨就夠兒子受得了!」
「你啊……這一點倒真該學學人家明珠。」
蕭攬小聲嘟囔道:「那我說了想尋個裴大哥那樣的,你和娘又不樂意。」
當爹的耳朵靈,一聽便瞪眼道:「裴公子那樣絕世風華的人物,不論男女,你倒是先給我和你娘尋來一個啊!光會為難我倆,那是我們不樂意麼?!」
提起兒子的婚事,蕭興邑倒是少了幾分談正事時的嚴肅,一心只在乎未來的兒媳婦。
「我覺得堂兄今日有句話說得不錯。若是不喜歡,何苦耽誤了人家清白姑娘,左右兒子還年輕,爹你們就別著急催了,說不準哪日我就給你們領回……」
話沒說完,又被親爹一個眼神給瞪閉嘴了。
「家風禮教尚在,不許胡來,聽到沒?」
「…聽到了。」
「明珠…你今日原不必為了我與殷綽針鋒相對的,只怕會對你日後不利……」
提起白日裡的事,裴玉戈心事重重。
「沒什麼不值的,即便我不挑明,他也已經斷定他兒子在我手裡,本來也沒什麼轉圜的餘地。」
蕭璨抬手揮退侍從,邊說邊踏進池子。外面雖是冬日,可浴房內的地龍池子都已經燒熱乎了,便是只著單衣坐著也不覺寒冷。
池水不深,似蕭璨這身量的男子跪坐在池中也不過是堪堪沒過了腰,裴玉戈披衣坐在池邊,那水只到他膝蓋處。
「話雖如此,仍是不值當的……明珠!」
裴玉戈話未說完便焦急握住了蕭璨正解他衣帶的手,蕭璨一副全然無所謂的模樣歪頭笑道:「玉哥同我成婚半年有餘,怎得臉皮還是這樣薄?玉哥只管說你的便是,我辦我的『正事』。」
蕭璨動作極為靈活,裴玉戈根本制不住他。雖說他二人確非第一次親近,可瞧著那人跪在膝前笑的模樣,仍是止不住又羞又喜的心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