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蕭璨之間便沒那麼多生分客氣的虛禮,你若真要賠罪,日後便直接喚我名字,我聽得還舒坦自在些。」余默收了脈枕,難得逗留多說了兩句。口氣雖然還有些沖,但那話明顯是沒再當裴玉戈是外人了。
「余兄坦誠,長安…自當奉陪。」
蕭璨在旁支著腦袋笑,扭頭同裴玉戈打趣道:「某人嘴硬心軟,彆扭得很吶~」
余默也不同他饒舌,舉起針包,直接同裴玉戈道:「我若是你,就一針把蕭璨紮成啞巴,這樣到了床上,他也能安靜些,隨你怎麼折騰!」
這般葷素不忌的玩笑話從余默口中說出,裴玉戈頗有些新鮮之感,他被逗得忍不住發笑,也順著這對損友的互嗆開玩笑道:「下次若有需求,我一定請余兄扎啞明珠。」
三人玩笑幾句,余默便收拾東西準備出府回家了,原本也是因為擔心裴玉戈這個病患的身子才特地留在王府等著的,現下沒了擔憂,他自然要收拾收拾,回去守著家裡的老爺子過年。
「從前只覺余兄性子冷淡、不易親近,不成想也是個極好相處的,今日這番,倒是我有幸。」
「余默同我性子相仿,都不是守規矩的人。他爹娘沒得也早,祖父一輩子又都在太醫院、為人謹慎規矩慣了。祖孫相伴多年,聽得規矩多了,難免不生出些反骨來,常人瞧著是難應付。不過他私底下也就是嘴巴太毒,玉哥只要遵醫囑,不作踐自己的身子,他對你肯定還是極好說話的。」
裴玉戈點了點頭道:「倒是個有趣的人。」
他二人各自糾結的事已說開,蕭璨自然十分放心將最後一副配好的藥遞到裴玉戈面前。
「給。余默前日同我說,這副用過之後,便是神仙來了,殷緒也只能是個瘋子了。這個活口逮得偶然,下次只怕沒有這個運氣,該交代的讓他交代清楚,善後的事交給我。」
「你要拿他做文章?」
「柯慈在坊市的人脈光,有些事比起我們,他們三教九流的人辦起來更妥帖。」
裴玉戈想了想便點頭同意了。
「明湖,明日…我想向你借個人。」
「柯慈?」見裴玉戈點頭,蕭璨沒有猶豫便同意了,「也是。那小子花招多,怎麼讓那位殷大公子招供清楚,也確實是他更在行。」
「不止是這一點。」
「還有其他緣由?」
裴玉戈輕舒一口氣道:「明日我不打算再去了。正禮缺些親自歷練的機會,也缺些獨自裁斷的底氣膽魄,所以我想向你借人,讓柯長史為主、正禮為輔,讓他跟著學學。」
「這個容易,我待會兒讓人告訴他一聲。話說,明日玉哥有其他安排?」
裴玉戈搖頭道:「並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