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那麼多臣的事,也來說說王爺吧!」單雪忽得將話題引到了蕭璨身上,她神色坦然,話說得毫不猶豫,「前次臣問王爺,王爺說沒有。如今臣再問,您是否也有更進一步的心思,不知王爺的答覆是什麼?」
「天子易位,舉國動盪,其中牽扯頗多更是難以估計。單大人此時問我,我還是同樣答覆,有些事我尚未弄清,不會僅僅因為皇兄固執己見便去謀奪皇位。」
單雪垂眸,放下手中茶盞,冷聲道:「既如此,二位此間事了便自行離去,恕不遠送。」
逐客令已下,單雪甚至直接起身,拱手行禮後轉身離去,甚至不打算多說什麼。
裴玉戈雖也跟著站起了身,卻只是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而沒有出言挽留。
單雪雖然下了逐客令,可倒不至於真的驅趕蕭璨他們,只是一下午忙於公務不見人影。倒是那薛縣丞,主動幫忙在縣衙拾掇出來一處還算乾淨的院子,小是小了些,可好歹有個落腳的地方,跟著來的親衛也有個歇息的地方,畢竟跟著來的人可不只是隨行護衛這麼簡單。
下午的時候裴玉戈與蕭璨便窩在屋子裡研究前往雍縣的地形圖紙,並與這次帶隊的孫連青共同商議人手調配以及各項細則。裴玉戈也是今日才又一次知曉,蕭璨面上好似整日遊手好閒什麼都沒做,實際私下早將雍縣所有與殷家父子有利益牽連、且有可能便於行使的官吏都摸透了。
按說這種事不該蕭璨這個親王親自參與,未免折了自己的身份,可蕭璨對此只是說:「倒不是我要事事親自周全,只是這些人與皇兄有關。玉哥……說實話,我真的不願相信皇兄參與了那些事,可我又無法自欺欺人,所以我想親口問、親耳聽。」
裴玉戈握住了蕭璨的手,果然感受到了他手在顫抖。雖然面上完全瞧不出什麼,可裴玉戈懂他。知道與天子有關的事時刻牽動蕭璨的心,那到底是他的親哥哥。
「我懂你。雍縣又非龍潭虎穴,沒誰是去不得的,你想去便儘管去,我會一直陪你。」
蕭璨任裴玉戈攥著,嘴角扯出一抹安撫的笑來。
約莫到了晚膳的時候,此刻外面的天還未黑,有親衛拎著在外麵食肆買來的飯菜回來。
下雍是個窮縣,雖有酒肆食肆這樣的地方,可菜色平平,瞧著也是沒什麼食慾的樣子。不過這等窮鄉僻壤,確實挑剔不得,好在裴玉戈和蕭璨都不是口味挑剔的人,家常菜也能入口。因著晚上有要緊的安排,所有人滴酒未沾,只沏了好幾大壺茶,全當解渴解膩用了。
「什麼時候動身?」
裴玉戈飯後換了身利落些的暗色以上,出來時坐在了還研究圖紙的蕭璨身邊,隨口問了句。
「一個時辰,天暗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