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潮聽罷,十分篤定追問道:「除此之外呢?」
裴玉戈知道對方真正想聽的是後面的話,他深吸了一口氣,似是心中好不容易做出決定般緩緩說道:「明珠是個重情之人,可一旦他不再是個閒散親王,需要權衡考量的東西便更多了。尚書大人應當比晚輩清楚,後宮納妃…本就是這其中的一環。」
「我雖沒同雍王細聊過,可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些他的性子。他能為了替你立威找人打斷前大理寺卿的腿,又能為你忤逆天子,這樣性子的人,從來不會輕易受他人擺布,你覺得他將來能同意立後納妃?」
「……」
「好吧!不提這些煩心事,左右那是你們小年輕之間的事,我這個老頭子還保不准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康潮行事從來不遵常理,貫是隨著自己的性子,偏偏他又是個通透聰慧的人,旁人倒也挑不出他話里的毛病,「裴公子,那老夫多嘴一句。不論將來如何,對裴公子而言,眼下有樁事,你自己就得先抓緊起來。」
「大人請講。」
「裴公子如今既無官職、也無爵位,那雍親王妃的名頭更幫不上你什麼。不管是聯絡遊說朝臣,還是要在雍王賑災這段時日成為他在朝中的替代,這襄陽侯府的世子之位,你還是要認真打算起來的。你們可能不覺得這小侯爺的名頭有什麼要緊,但哪怕就是個虛銜,對於尋常官員而言,如今這襄陽侯府世子之位可比其他的名頭都要有用,更方便裴公子在京城各處行走。當然了,要不要爭,還要看裴公子自己的考量。」
外人終究不了解襄陽侯府私下裡是個什麼情況,自然康潮不會將話說得太慢,不過裴玉戈已然將他說的話都聽了進去,並且心中隱隱已有了來日辦事的章程。
今日一行的目的已全數達到,甚至超乎預料得到了康潮的支持,裴玉戈心中還惦記著旁的事,也便不打算繼續留下去,當即便向康潮告辭,離開前又喊了狄群親自去向葉飛林父子道別,後才從將軍府後門悄悄離開。
當晚,雍親王府前後放出數隻信鴿,分別飛往各處。
夜裡天黑,其中一隻在飛出府不久便被打落。擲出暗器的人自暗處走出,一把擒住那隻翅膀受了傷跌在地上撲騰的鴿子,利落取下鴿子爪上信筒。又拔下頭上一隻簪子,小心將那封被埋在信筒最裡面的小箋挑出。靠著月光與旁邊別家院子裡的那點子燭火光亮,努力看清信箋上面的內容,隨即帶著信鴿火速前往一處宅院。
那人到時,院中燭火還未熄,她直接借力翻過高高的院牆,幾乎是貼著院中山石林木在隱蔽處行走。
在確定屋內沒有其餘人聲後,那人才自暗處現身。
門前的侍衛見有異動,立刻拔刀戒備,見來人掩面的布巾亮出真容才收刀回鞘,出聲讓人等在門口,自己先進去稟報。
不多時,守門的侍衛出來將人帶進去。
那人跟進去便在堂中跪下,雙手奉上她截下的信箋,侍衛只將那一小封信箋轉交給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