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哥哥姐姐盯著,裴青鉞還以為自己又說錯話了,挺壯實的一個小伙子,被盯得縮了縮脖子。
「不,你說得很對。玉戈,你想要怎麼應對了麼?」
裴玉戈搖頭。
「胡大人傳出來的消息里已明確說了天子並沒有指派另外的官員代行此事。再者說,天子已然用天象吉兆將賑災順利的功勞歸到自己身上,這時候若再派自己的心腹接手,豈不是蠢得太直白了?縱然他並非明君賢主,卻也不至於下作到這個份上。至於有沒有後手……我如今也說不準。」
裴青鉞聽得一知半解,待兄姐談完了,他才忽得想起什麼,追問道:「哥,王爺命我押那人犯入京,可王爺要查的案子不是先帝還在世時的事麼?如今過了這麼多年了,僅憑一個人證真的能查麼?」
裴玉戈沒有回答,他站起身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去父親的書房吧。而且……我有些話要同你們說。」
姐弟三人一起去了裴紹的書房,書房外有絕對信得過的親兵親衛守著,有些話才方便說。
裴素鐧其實是知情的,她跟著來不過是幫一個弟弟勸另一個弟弟。
「青鉞,當日我去燕州之時同兩位世子說過的話你應當還記得。」見弟弟點頭,裴玉戈才繼續說道,「從前是我一廂情願,如今卻是眾望所歸。我與明珠雖合力扳倒殷太師,可他死前給天子心中埋了一根針,如今已不是哪一方退一步便能海闊天空的局面了。」
「雍王…哥,你們當真要謀…」
裴青鉞猶豫著開口,他是性子耿直卻不是傻,如今兄長已將話擺在明面上了,他如何聽不懂,只不過一時間實在說不出謀反二字。
「如你所想,但我一刻都不曾後悔自己做了這個決定。」
裴青鉞一時語塞,他是真不知說什麼好,似乎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一旁的裴素鐧此時開口問道:「青鉞,你在北境多年,你覺得當今天子如何?」
「嗯……老實說,天子繼位的這幾年,我沒少見兩位王爺和世子們愁眉不展。我雖不太懂朝廷里的彎彎繞,可大大小小的消息也聽了不少,我知道,天子並非賢明大度的君王,可……他到底是皇帝啊!」
「青鉞,王爺讓你押送入京的人犯做了什麼,你清楚他都做過什麼吧。」
「自然!」提起那人,裴青鉞是有怒氣的,「這人勾結旁人在北境散播對王爺和世子不利的謠言,若不是先帝明察秋毫,王爺他們得被這起子小人冤死!」
裴玉戈與姐姐對視一眼,接過方才的對話問道:「你猜…那人是奉了誰的命?這起流言之禍又是因何在先帝尚在世時被匆匆按下,無人提及?」
裴青鉞愣愣看向兄姐,隱隱猜中其中緣由之後更是瞪大了眼,滿臉不敢置信地搖頭,他喃喃道:「不…這…這也太荒唐了!天子那是已是儲君,就算忌憚北境兵力,也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