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裴玉戈笑得有些勉強,葉虞也瞧出來了,他張了張嘴,猶豫道:「玉郎,笑不出來…就別笑了。我知道眼下情勢不明,你心裡定是十分惦記雍王安危的。」
「是啊…怎麼可能不念……他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與折辱。」
葉虞順著裴玉戈轉開的目光向遠處往,他們約見的這處茶樓正北邊便是宗正寺所在,只不過隔著幾個坊市,儘管在這三層高的茶樓能看得足夠遠,也只能隱約看到宗正寺高高的紅牆,除此之外什麼都瞧不見。
他努力想才好不容易找了些閒話道:「提起宗正寺,我倒是想到一件有意思的事。聽說這兩日宗正寺卿蕭遠臨不堪其擾,這兩日連自家府邸都沒敢回,已經在宗正寺住下了。」
「嗯,我知道,我找人做的。」
裴玉戈語氣淡淡的,仿佛再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葉虞卻聽得一愣,呆呆眨了眨眼忽得看著裴玉戈尷尬地笑了兩聲。
「那蕭遠臨怕是還要多頭疼好幾日了。」見裴玉戈未應,葉虞頓了頓又主動問道,「那你與禮王府那位郡主的婚事?」
「公平交易罷了。」
葉虞已從好友這兒知道了禮王府參與了當年毒害先帝與褚王夫婦的事,他聞言很快明白個中細節,隨即斂了那一點點笑意道:「所以……天子當真害了自己的生身爹娘?」
裴玉戈垂眸道:「說是包庇可能對天子更公平些。對先帝,他才真正推波助瀾了一把。」
「就為了皇位?」
「對。」
「哪怕那時雍王只有十歲?」見裴玉戈點頭,葉虞嘆了口氣搖頭道,「太不可置信了…皇位當真這麼令人喪心病狂麼?」
「九五之尊、真龍天子……說到底也都是人,朝中尚且有為權為利視人命如草芥的貪官奸臣,更何況那個位子?不過我們到底不曾切實體會過,感慨再多也是無用。」
葉虞皺著眉,忽然很擔心自己的好友,他伸手覆在裴玉戈放在桌上的手背。
「天子無情,對自己的親弟弟尚且能如此逼迫,你到底不是他信任之人,又曾與雍王以夫妻之名過了一年多,我只怕天子會哪一日忽然遷怒到你身上……」